他在那头又是松口气又是心酸的,这头院子里看似在喂鸡实则是跟防贼似的林婆子也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总算王二牛这傻小子今儿个没犯傻,她起个大早特意站院子里喂鸡,不就是防着他吗?
就是怕王二牛这傻小子趁早上要进她家门的机会,偷摸着去找临春。
好在这小子总算识相了一次。
林婆子心里一松,手里也是一松,一大把的干苞谷米随手那么一撒,惹得几只新抓的小母鸡“咯咯”直叫,欢快地扑了上来啄食。
放下手上的扁箩,林婆子最后伸长了脖子再往后门看了一眼,眼见王全几个都埋头干起了活,就是王二牛那傻小子也夹在其中老老实实的,这才真正放了心。
又指挥谢氏去关后院的门,林婆子想的清楚明白,“到底咱们家跟旁人家不一样,这做工的都是男人。虽是一个村的,原不防什么的,可这瓜田李下咱们做好了总归不会被旁人说了嘴去。仔细地把后门给关了,上了栓最好,反正咱家院子小离得近,他们有啥事喊一嗓子咱们都能听得见。”
这是真防着呢。
虽然林婆子话说的好听漂亮,可家里几个谁不知道她话里真正的意思。
就是要防着,防着后头的那个王二牛犯傻。
他犯傻不打紧,在哪犯傻都不打紧。
可千万不能在她家犯傻,更不能让他犯傻犯到她家临春的头上。
要说那王二牛在林婆子的眼里如今连块牛粪都不如,怎么能让这牛粪污了自家的美玉?
林婆子想想心里还不解气,拉着刚吃完早饭从屋里走出来的临春,道:“临春啊,到时候等作坊建完了,咱们多多给人家结工钱,咱们不少别人一个子,也不让人家说了嘴去啊。”
“你那若是钱不够,阿婆这还有你先前给的零钱呢。”
这些零钱都是临春给的,说是好让她手上有钱也好方便买个针头线脑的,林婆子舍不得用,都攒了起来。
这下子为了自个孙女,再怎么都舍得了。
临春知晓她的意思,这跟用钱堵人家的嘴一个礼,就是怕自个被人说了嘴去。
心中感动,临春笑着道:“阿婆放心,只要他们干的活计好,您瞧我像是小气的人吗?除了工钱,自然还会给他们红封,保管厚厚的重重的,让他们满意。再说,咱们家如今虽然开销大,可舅母勤快,小虎子和温颂也能帮忙,日日都有进账不说,您看我还要炒瓜子还有新买卖要做,哪样不来钱,怎么还能用您的钱?”
她能有什么钱?
还不都是临春给的?
林婆子心里舒坦的啊,一张脸笑的跟**似的,“好孩子,阿婆知道你最是乖巧懂事了!”
不过别说一家子如今都在防着如今正在后院干活的王二牛,就是临春自打昨儿个明确知晓了王二牛对她的心思……哦不,不是对她的心思,而是对原主的心思,难免心里就有些膈应。
她重生之后,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不知道到底原主跟王二牛有没有什么说不清的暧昧,可人死灯灭,她可以代替原主报答生恩重续亲情,却不能还来还原主的感情债。
再说,到底有没有这感情债还是宁说呢。
她是她,跟原主当然有很大的区别,有这么大的变化,自然常常可以听到林婆子她们感叹从前的原主。
临春听得多了,大约也了解了原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腼腆内秀的小姑娘。
这样一个小姑娘,本身年纪也不大,虽说古人早熟,可临春也不觉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真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真能跟人私相授受私下定情什么的。
因此,她很没有什么负罪感。
而且对王二牛的喜欢很是膈应,其实被不喜欢的人喜欢着,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暗自窃喜,也有人会觉得膈应难受。
临春不巧,正是会膈应难受的那种人。
如今只要想到王二牛正在后院呢,临春都能想到昨儿个他看自个的眼神,真叫一个寒毛直竖如芒在背。
她家里都呆不住,就想避开来。
正好昨日她做的卤味,除了受到了王全等人的欢迎外,也得到了全家人的夸奖。
临春自个尝过,也忍不住在心里给自个点赞。
这时候的猪肉都是用猪草或是潲水喂养大的,可没有半点猪饲料,因此这猪肉也格外的香。
就是这猪下水做成的卤味,也是特别的咸鲜入味,柔韧又弹牙。
临春有信心能办成这个卤味店,因此,想到就要做,她急着去寻店铺好早日把卤菜店给开起来,顺便也可以避开王二牛。
安慰完林婆子,临春又交代了朱氏和谢氏今日炒瓜子的事,自个则往镇上去了。
临春不是没想过把卤味店开在码头上,这样子离得近也能互相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