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想了想,干脆朝林婆子和方寡妇说道:“先不说小虎子也一天大过一天了,一直和娘还有我挤在一个屋里,只会越来越不方便。再说如今,外婆和舅母都住在家里,外婆也就不说了只委屈了阿婆,总不好夜夜都让舅母打地铺。”
“依我想的,正好借了这次要办作坊的事,干脆就找里正把咱们家后面的那块空地给买下来,咱们一边建作坊一边建新屋子。”
石家院子的位置在整个村里来说算是偏僻的了,后门出去就直通牛头山,屋后面的确有一大块空地。
这块地不仅空还荒得很,又因为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了,根本没有人打这块地的主意。
临春如今手上不缺银子,再说这银子要花在刀刃上,该用的时候不能省,才能钱滚钱越赚越多。
买地得多少钱啊?
哪怕屋后头的那块空地的确不怎么值钱,可像她们家这样的人家,一辈子只求平平安安的,这样子买了空地要建新屋怕是要被人在背后议论死。
可方寡妇转念间就想起了如今还和她们母女两个挤在一个屋里的小虎子,原本想劝阻的话都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闺女都十三了,因为家里穷吃喝比旁人家的差,闺女长的就没旁的同龄的姑娘好,不然这个年纪早成大人了。
儿子也一天大过一天,再挤在一个屋里,的确不方便,还怕被人家说了闲话。
再说过两年闺女、儿子都各要嫁娶,如果被人传了闲话,怕是会影响她们姐弟两个找婆家、娶媳妇。
林婆子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这买地建新屋可是好事,就是日后临春和小虎子说亲事的时候都能好上许多。
说到底婆媳两个虽然各有各心思,可总归还是想着自家的两个孩子。
所以,临春说了要买地,她们都闭了嘴只点头赞同了。
倒是临春有些不好意思了,“娘,先前那李三打破了您的脑袋,县老爷判他赔您的二十两银子这下子怕是要凑一起用了。”
方寡妇哪里会介意,连忙坐起身来说道:“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只要你们姐弟两个好,娘就是剜心挖肝都愿意。你这样子为了家里打算,又天天早出晚归的这样辛苦,偏偏我只能躺在**眼睁睁看着,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愧疚。”
临春要说话,方寡妇却握了她的手不让她说话,“若是这二十两银子能派上用场,我反倒要谢谢那个李三,不然这银子不凑手,叫我这个没用的人心里不知道有多急呢。”
“娘!”临春嗔道:“银子哪能挣得完?有多少银子办多大的事。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若是按您这样说的,谁稀罕那二十两银子?我只要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不要您这样子躺在**我看着心里就难受得紧。”
方寡妇心里温暖,就笑了起来,“娘是恨自个没用帮不了你的忙,你是能干的孩子,娘是怕自个拖了你的后腿。”
林婆子端了方寡妇的药来,笑眯眯地道:“你养了个好闺女,她再怎么有出息能干,也有一半的功劳在你身上啊。来来来,赶紧地把药给喝了,怕拖咱们临春的后腿就赶紧把自个的身子骨给养好咯。”
方寡妇一边说着“怎好劳动您”一边谢着林婆子接过了药碗,一仰而尽。
临春赶紧从一旁的蓝底白花瓷罐子里掏了块梅脯出来,塞到了方寡妇的嘴里,“娘,您甜甜嘴。”
这梅脯酸酸甜甜的,含在嘴里立刻化成了津液把嘴里残留的苦涩药味全一下子冲没了,方寡妇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林婆子拍着临春的手,长叹道:“咱们家如今还没有个顶梁柱,只是苦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做买卖不说,还要为家里操持。阿婆和你娘都只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知道你有本事,你想做什么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和你娘没别的本事,可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临春心里感动,“阿婆……娘……”
买地建屋,满打满算怕是最少也得十来两银子。
就算屋子建好了,还得打铁锅,还得买生瓜子,还要请人,这些零零总总的加在一块,可别提有多费银子了。
方寡妇和林婆子都不是心里没盘算的人,可她们俩还这样子支持她,临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如今的时代可不是现代,就算是现代,女孩子要自主创业,只怕有些家长还不愿意。
毕竟自主创业风险大投入高,若是亏本了还不如安安稳稳地找份固定工作,反正每月拿个薪水混个吃饱喝足就够了……毕竟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嘛。
可就是在这样子的时代,重男轻女,总觉得女子无用不如男,何况她这个身子的年纪还这样小,就要大手大脚的几十两银子一下用出去,可方寡妇和林婆子却一声异议都没有,让临春十分感动。
第一次觉得,似乎重生到这个时代到这个家,也不是很糟糕的事情。
虽然她们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却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