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红光满面的宁三又来了,这次宁大有并没有跟来。
宁三把两张改了官印的契书给带来了,当时一共写了三份,一份给官府存档,剩下的两份宁三和临春正好一人一份。
临春仔细检查过契书,再小心收好,这契书盖了官印那就是板上钉钉受律法保护再无更改了。
宁三高兴得很,“我与我大哥已经商议好了,第一个月先向悦香楼供货三百斤,日后看情况再增减……这事宜早不宜迟,大侄女儿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交货给我?”
刚从衙门里出来,宁三与那在县衙里头当差的朋友约好了晚上一块吃酒,掉头就去寻了宁大。
宁大看了契书,也十分高兴,当场就与他约定好了,每月供货多少。
自家大哥的人品宁三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大哥定了每月三百斤的炒瓜子,就是给他减轻了大半的压力。
事情这样顺利,宁三就越发上心,下定了决心要大干一场,竟是一刻都等不及的样子。
这刚签了契书,就开始催起了货,临春心里苦笑,面上却道:“这刚定了契书,宁三叔总也得容我几日,七日之后交货如何?”
宁三却等不得,皱了眉头道:“七日未免太久,这赚钱的事只有紧着哪有等着的道理?大侄女儿,你看能不能再提前几日?”
这契书白纸黑字的都签好了,他想的是越早手上有货他就越早能把买卖做起来。
这炒瓜子除了要卖去悦香楼,还要到处去谈生意,对他而言自然是货越快到手越好,不然每月的三两银子总不能全靠嫂嫂垫吧?
七日交三百斤,临春只要想一想自个在灶台上挥汗如雨的场景就汗毛竖起冷汗直流,还要提前几日?
可宁三说的也有道理,设身处地替宁三想一想,宁三的要求也不过分。
临春仔细想了想,“要不先这样吧,每三日我交一百斤的货给宁三叔你,你看可行?”
这样虽然交货的时间提前了,但是时间却变长了,算起来还是临春更划算。
宁三默了默,心道这石姑娘也不敢违约,这每月三百斤的瓜子是必定要交货给他的,何况他只要越早拿到货越好,不论是一百斤还是五十斤,不然手上没货他拿什么与人谈生意?
这么一想,就点头答应了,“成,就听大侄女儿的。那三日之后我到哪里拿货?”
临春也想了想,“不瞒宁三叔,我是对自家的炒瓜子有信心对宁三叔也有信心,我觉得咱们这炒瓜子不光能在咱们县里卖,还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可我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就算日夜不休只怕也来不及。所以,我想办一个作坊。”
宁三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是临春要解决的事,解决不了就等着赔钱吃官司吧。
不过宁三的目的是合作是互利,而不是为了让临春赔钱吃官司,因此临春一说办作坊的事,宁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还是大侄女儿考虑的周全。”
临春要开作坊,那是最好不过的,宁三自然赞成。
“日后若是大批量的供货,我运到码头宁三叔再来接手太不方便,我想一旦作坊开起来了,咱们不如就定在作坊里交货。”
临春娓娓道来,见宁三点着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接着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如今作坊还没有办起来,咱们就先定在我家食摊交货如何?”
只要能交货,定在哪都可以,宁三没有反对。
一切都商量好了,约好了交货的时辰,宁三也回去继续看自个的茶水摊子。
只是他昨天弃了自个的茶水摊子而去,几个混痞子不光没有付他茶水钱,还把他的几套茶具全都顺手摸走了。
宁三本来勃然大怒,可转念想到自个的炒瓜子买卖,火都没了……反正那些茶具都是杂货铺子里买回来的,根本值不了钱,就由它去吧。
没了茶具,这茶水摊子也开不下去,宁三又想起自个与人约好了晚上一块吃酒,干脆将门一锁,往镇上吃酒去了。
先不提宁三这头,只说临春。
见宁三走了,临春就朝董氏苦笑,“催得这么急,这作坊是无论如何也要赶紧办起来了。”
想起方才临春与宁三约定的,每三日交给宁三一百斤的炒瓜子,董氏不由暗暗咋舌。
昨天临春才炒了丁点瓜子,就费事的很,这每三日交一百斤的货,只怕真的要累死个人了。
“这开作坊也不简单啊……”
董氏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开作坊首先就得要有地要有房,再就是要有人。
可如今的石家,要地没地要房没房,拿什么来开作坊?
临春心里也明白,自家的院子本来就小的可怜,根本不能用来开作坊,那么这作坊应该怎么开,开在哪里呢?
因为心里存了事,临春做什么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好容易忙完了一天的活计,收拾了家什回家又与林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