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这么夸着,可宁三自个看完契书不说,还递给了一旁的宁大有。
这契书的东西,表面上写的冠冕堂皇,看似分清了责任,可其实一个字眼不一样就可能是一个漏洞一个陷阱。
曾经他就上过这种当,赔了银子不说还险些吃了官司,因此遇上签契这种事,宁三是再小心也不为过的。
宁大有上过几年的学堂,认识的字比他多不说,还跟在他爹后头被言传身教,这什么契书的看的比他都多。
因为,宁三十分的放心自家侄儿子。
知道事关重大,宁大有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仔仔细细地将契书从头看了一遍不算,又逐字逐句的再三衡量推敲,觉得实在没有问题了,才将契书还给了宁三并朝宁三点了点头。
宁三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石姑娘虽然精明厉害可为人还是十分实在的,这样子打起交道来他也轻松。
而临春这边,则是温颂轻声将契书读了一遍给临春听。
其实临春早已经在温颂写契书的时候,偷偷将契书仔细看了一遍。
虽然繁体字她看起来十分吃力,好在半蒙半猜基本也都看懂了,再加上温颂又念了一遍给她听,她就更放心了。
见双方对契书都没有异议,温颂就又眷了两份,一共一式三份,临春和宁三都摁了手印画了押,这契书算是签好了。
只是光签了契书还没用,还得去官府里头立了档。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契书签了宁三的心头大石也落了下来,当下便拍着胸脯说自个朋友在衙门里头做事,这契书由他拿了去立档,马上就能办好。
这俗话说的好,衙门八字开没钱勿进来。
宁三自个讨了去办,临春还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当下从钱袋子里掏了三十文钱出来,塞到了宁三的手里。
“那就麻烦宁三叔了,我从来也没去衙门立过契,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这点子钱宁三叔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与我说。”
三十个钱不算少了,宁三连忙推却,“我的那个朋友一向与我交好,托他办事哪用得着这许多钱?”
临春却道:“这请人办事,就算宁三叔你的朋友不收钱,可花的却是你的人情。三十个钱不多,宁三叔就拿着请你那朋友吃酒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三也不好再推却了,却在心里暗道石姑娘会做人。
把高高兴兴的宁三叔侄两个送走了,临春心里也十分高兴,以至于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嘴里还哼起了歌:“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温颂听了一耳朵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调,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临春自然不知道温颂心里在腹诽什么,自个一个人高兴得很。
等到董氏和小虎子卖完了青团回来,又把好消息了告诉了她们俩,董氏和小虎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董氏笑着道:“那这样子,咱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三两银子入账了?”
实打实的三两银子呢,想想就美得很。
临春却摇了摇头,“五百斤的瓜子,若是靠咱们这小灶小台的,炒到什么时候去?可已经签了契约,若是咱们违了约可要赔那宁三叔十倍的银子呢。”
董氏不知道契书的内容,当下不由咋舌道:“这可咋整?要不临春你来炒瓜子,食摊我来管?”
临春可没有打算把自个绑在灶台上天天炒瓜子,再说食摊的生意越来越好,往往刚开张就菜色都卖空了,她时不时地就要边炒边卖,靠董氏一个人怕是不成。
看样子,作坊是真的要办起来了。
“若只是五百斤瓜子也就罢了,可这五百斤只不过是保底的数,若是那宁三叔卖的好,咱们就要供比五百斤更多的炒瓜子给他,靠我一个人,可怎么炒的过来?”
董氏急了,“那怎么办?要不等到了晚上,我帮你一块炒?”
临春笑了笑,“这样子一人挂两头的,咱们又不是铁打的,迟早都要累坏。依我想的,先前说的咱们要办作坊的事,可以办起来了。”
“真要办作坊啊!”董氏吃了一惊,“办作坊可不是件容易事呢。”
办作坊倒是不难,有地有房就成,关键是作坊办了得请人,到底请谁是个要紧的事。
临春要靠这炒瓜子赚钱,这炒瓜子的方子就事关重要。
这请了人帮忙炒瓜子,说不得就有方子被泄露出去的危机。
临春只要一想这个,头都疼。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法的,万一被人把方子学了去或者把方子泄露了出去,她就算能凭着契书每月强压给宁三五百斤的瓜子,可除了这五百斤的瓜子,宁三又怎么还会从她这拿六文钱一斤的瓜子?
能把炒瓜子一斤六文卖给宁三,临春仗的不过是独一份而已。
若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