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冼耀文在二号楼客厅和钟洁玲相对而坐。
“洁玲,我们在伦敦有几间皮包公司?”
“7间。”
“挑一间合适的改名为金富贵控股,然后草拟一份合同,伦敦金富贵控股以1英镑收购香港金富贵控股52%的股份。”
“大哥,伦敦的税比香港重多了,你这么操作要缴的税会翻5倍,即使进行合理避税,也会翻3.5倍。”
冼耀文摆了摆手,“我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金富贵控股不会有大笔收益,要缴纳的税有限,多一点少一点无伤大雅,我需要在法理上把金富贵控股变成英资企业。”
“明白了。”
“你给自己草拟一份法务合同,金富贵控股聘请你为法务,酬金就定为5万港币,合同做得好看点,要看起来物超所值。”
钟洁玲轻笑道:“大哥,这是给我个人的好处?”
“给里面的小家伙。”冼耀文指了指钟洁玲的肚子,“孩子方面,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侄女也不错,大伯会好好宠她。”
钟洁玲脸上展露母性光彩,手抚着肚子说:“小家伙很调皮,多半是个男孩。”
“男孩就再好不过。”冼耀文颔了颔首,“你歇着,我回去了。”
“大哥,我送你。”
“别送了,你送我出去,我还要送你回来。”
回到书房,冼耀文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地图,在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怡和系的地皮和九龙仓的地皮所在,然后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良久。
他抬头冲坐在对面的王霞敏说:“给伦敦的朱迪发封电报,我想她了,请她过来一聚。”
“香港还是台北?”
“不用提地方,我会另外写封信给她。”
“好。”
王霞敏打电话时,冼耀文展开信纸给朱迪写信。
洋洋洒洒写满两张信纸,装进信封交给王霞敏处理,他离开书房,上了天台。
生炭炉,坐上水,安坐石桌边,串宋师奶准备的各种烤串食材。
少顷,王霞敏挨着坐,帮着一起串。
“电风扇送来了。”
“嗯。”
“挺好看的。”
“我设计的。”
“家里的旧风扇怎么处理?”
“送去鸭寮街,跟收买佬磨磨价,用了也没多久,别当破烂卖。”
“就是呀,家里的风扇又没用多久,其实没必要换。”
“换是肯定要换的,我们就是卖风扇的,用别家的风扇不好。”
“那什么时候能换洗衣机?”
“电饭锅有了,洗衣机也快了。”
“电饭锅不实用,做的饭没有柴火灶香。”
“厨房里加砌的灶台你又不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一般人家根本砌不起。”
“灶台又没花多少,钱都花在烟道上,本来用洋铁皮一卷就行,不用专门砌烟道。”
“洋铁皮用不了一年就会锈穿,不实用,也难看。”
“哦,香港人会买电饭锅吗?”
“不急着在香港卖,先卖去东洋,一开始不会有太多人买,需要熬一段日子,等大家日子宽裕了,买的人自然就多了。”
“为什么不晚点再生产,建车间的钱可以先用到其他地方。”
“电饭锅不是我们一家在做,专利、市场影响力都需要提前布局,还要进行推广,让大家接受电饭锅。”
“推广开了,市场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做生意都有风险,技不如人,也只好认栽。不说这个,著名歌伶方静音小姐,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王霞敏冁然一笑,“好呀。”
“《似是故人来》,冼耀文演唱。”
王霞敏笑着呱唧呱唧。
冼耀文舔了舔嘴唇,润了润嗓子,轻轻哼唱:“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第一句出口,王霞敏就觉得好听,不自觉地开始扒谱,她已非当初吴下阿蒙,现在只要听一遍就能把谱子扒出来,还能通过前调推出后调。
好歌总是有迹可循,只有音乐裁缝才会不按常理出牌,前调城门楼子,后调胯骨轴子,汝妻裁绿帽接自挂东南枝,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冼耀文的哼唱渐止,王霞敏幽幽地说道:“有缘无分吗?”
“我在星洲认识一位红头巾阿婆,老人家是惠安人,那边结婚有不落夫家的规矩,洞房花烛夜不得同床,新娘或侧睡、或趴在桌上守到天亮。
第二天新娘回娘家,只有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冬至、农忙可被夫家借回,摸黑进夫家门,天不亮就得回娘家,每次不能超过三天。”
“同房吗?”
“是的。”冼耀文颔了颔首,“新娘怀孕,就可以住进夫家,这叫落家。”
“为什么会有这个规矩?”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