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周凡能听见的音量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拍。”
言语间的挑衅，已经不加任何掩饰。
完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这两个字。
这次是真的完了。
对方放弃了武力，放弃了阴谋，直接掀了桌子，用最堂堂正正的阳谋，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你怎么反抗？
跟港府对着干吗？
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在郑丹瑞气得快要脑溢血，在巴顿享受着胜利者快感的时候。
周凡笑了。
他看着眼前的英国佬，就像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
那笑容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玩味。
这个反常的笑容，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让巴顿那张志得意满的脸，微微僵硬了一下。
他不明白，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周凡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对着巴顿，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非常理解，也完全支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感谢港府对我们艺术创作的重视，感谢审查小组愿意为我们的作品严格把关。”
“这是对全港岛观众负责任的表现，我个人，代表《罪火》剧组，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
这番话一出，别说郑丹瑞和剧组的人，就连巴顿自己都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被人按在地上喂屎，还要笑着说一句真香？
就在巴顿以为周凡已经认怂服软，准备接受这屈辱的条件时。
周凡话锋一转。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也更加的……诡异。
他对着巴顿，也对着周围那些因为变故而重新聚拢过来的媒体记者，朗声说道：
“为了保证审查工作的顺利进行，也为了体现我们剧组积极配合的决心。”
“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巴顿下意识地问：“什么建议？”
周凡的目光，从巴顿僵硬的脸上，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家媒体。
“为了保证审查的‘公平’、‘公开’、‘公正’……”
他故意加重了这几个词的读音，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我建议，邀请全港的媒体代表，组成一个媒体观察团，全程旁观并记录，我们每一次送审与审查会议的全部过程。”
“巴顿先生，您看，如何？”
话音落下。
巴顿脸上那副胜利者的傲慢笑容，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