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一个以学问立身!”
孙志远冷笑。
“那就请苏案首入席,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学问!”
宴席设在孙府花园的水榭中,数十位本地乡绅已经就座。
见苏惟瑾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有好奇,有不屑,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孙万年端坐主位,只是微微颔首,连起身相迎都省了。
倒是他下首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突然开口:
“这位就是苏小九?
哦不,现在该叫苏惟瑾了。”
他故意说错名字,引得众人窃笑。
“听说你曾在张家为奴?
不知可曾学过伺候人的规矩?”
这话恶毒至极,满座哗然。
孙志远在角落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苏惟瑾不慌不忙,拱手一礼:
“这位先生想必就是赵举人了。
听闻举人老爷三试不第,今年又要赴考,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着实令人钦佩。”
赵举人顿时脸色涨红,正要发作,却被苏惟瑾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至于规矩……《礼记》有云:
‘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
晚辈虽不才,却也知待客之道,贵在真诚,而非虚礼。”
一番话既回击了挑衅,又彰显了学识,让在座不少人暗暗点头。
酒过三巡,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书生站了起来:
“在下李茂,久闻苏案首大名。
不知苏案首对‘君子不器’作何见解?”
这问题看似平常,实则暗藏陷阱。
若解释得浅薄,显得学问不够;
若解释得精深,又容易落入话柄。
苏惟瑾不慌不忙,举杯浅酌:
“《论语》有云:‘君子不器’,是说君子不应像器皿般只有单一用途。
然则,这并非说君子不该精通某一技艺。”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
“譬如在座诸位,或精于诗书,或通晓经济,或擅长实务,都是各有所长。
真正的君子,当如美玉,既有温润之德,又能雕琢成器,经世致用。”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阐释了经义,又暗讽提问者见识浅薄。
李茂面红耳赤,讷讷坐下。
李员外见状,捋着胡须,故作关切:
“听闻苏案首在府试策论中提出‘以数据治水’,实在是闻所未闻。
不知这数据,可能代替圣人之言?”
这个问题更加刁钻,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离经叛道”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