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瑾更名立户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沭阳,原本观望的乡绅们再也坐不住了。
短短两日,苏家那破败的西街小院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左邻右舍看得目瞪口呆。
“快,备一份厚礼,老夫要亲自去苏府道贺!”
“听说这位苏案首尚未婚配?快去请王媒婆!”
而其中最焦躁的,莫过于孙府少爷孙志远。
“凭什么!一个贱籍出身的书童,也配与我平起平坐?”
孙志远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孙万年冷眼看着孙子的失态,缓缓道:
“糊涂!如今他是府试案首,学政大人面前的红人。
你以为请他是为了什么?
是要让全县的人看看,在沭阳,到底谁说了算!”
“院试?那还要等一个月!”
孙志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如设宴相邀,我倒要看看,这个苏惟瑾到底有多大能耐!”
孙万年沉吟片刻:
“也好。正好试探他的深浅。
记住,莫要失了体统。”
于是,一封措辞谦和的烫金请柬送到了苏家小院。
七叔公捧着请柬,忧心忡忡:
“惟瑾,这孙家与张家素有往来,怕是宴无好宴啊。”
苏惟瑾接过请柬,目光在那精致纹路上停留片刻。
超频大脑飞速运转:孙家不仅是本地乡绅之首,更是孙志远的本家。
这场宴会,分明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
“七叔公,替我回话,明日必准时赴约。”
他淡淡一笑。
“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孙公子。”
孙府内,孙万年对孙子交代:
“我已经请了李员外、王掌柜,
还有刚从府城回来的赵举人。
明日非要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次日午时,苏惟瑾依旧一身半旧青衫,从容赴约。
孙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宾客无不锦衣华服。
见他步行而来,守门家仆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苏相公,请。”
家仆语气敷衍,连腰都懒得弯一下。
苏惟瑾不以为意,正要进门,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这不是苏案首吗?
怎么,连个轿子都雇不起?”
回头一看,正是孙志远带着几个纨绔子弟,个个衣着光鲜,趾高气扬。
苏惟瑾淡然道:
“读书人,当以学问立身,何须这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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