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劳改农场”、“挖一辈子沙子”……
这几个字像一把大铁锤,狠狠地砸在棒梗的脑袋上,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第三,”姜晨的声音变得更冷了,“你刚从少管所出来,尚在监改期。在此期间,但凡有任何寻衅滋事、破坏邻里团结、违反治安条例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改造不彻底,对抗改造。后果就是,立刻收监,加重处罚。”
“现在,你告诉我,”姜晨盯著他,一字一顿地问,“你还想去厂里写大字报,揭发谁”
棒梗彻底崩溃了。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有钱有势的邻居。
他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最下作的手段去攻击对方的软肋。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那点自以为是的武器,在对方面前,连一根牙籤都算不上。
对方甚至都懒得跟他讲道理,只是把他所有的行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对应到了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法律条文和罪名上。
“我……我……我错了……”棒梗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他一边哭,一边双腿打颤,一股骚臭的液体顺著他的裤管流了下来,在脚下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他竟是被活生生地嚇尿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看著那个刚才还囂张不可一世的小狼崽子,此刻却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樑的丧家之犬,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而造成这一切的姜晨,从始至终,连声音都没有提高过一次。
棒梗的崩溃,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院里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脸上。
姜晨没有再看地上那滩狼藉,他那冰冷的目光,缓缓地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身体僵硬、脸色煞白的易中海身上。
“易大爷。”
姜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易中海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点名了一样,浑身一激灵。
“您刚才说,要给贾梗做主。现在,您觉得这个主,应该怎么做”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著,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做主做什么主他现在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嘴贱要跳出来。
他感觉姜晨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將他內心那点拉拢棒梗、打压傻柱、重拾威风的齷齪心思,剖析得一乾二净。
“我……建国,我……我就是看孩子小,想……想劝劝……”
“劝”姜晨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么听著,您像是在给他撑腰,鼓励他继续污衊,继续威胁呢”
“没有!绝对没有!”易中海的冷汗把內衬都浸湿了,他拼命地摆著手,“我……我是老糊涂了!我检討!我向组织检討!”
姜晨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边,那个正悄悄往后缩,想把自己藏起来的阎埠贵。
“三大爷,您是文化人,您觉得这事,应该怎么算”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能硬著头皮站出来,脸上堆著諂媚的笑。
“该罚!必须得罚!棒梗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必须得让他接受深刻的教训!我完全拥护晓娥同志的管理条例!”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撇得乾乾净净。
姜晨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这些墙头草。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正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儿子,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她想去扶,却又不敢;想求情,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在姜晨面前,她那套“哭弱卖惨”的把戏,连一丝一毫的作用都不会有。
“秦淮茹。”姜晨看著她。
“……在。”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蚋。
“带他去洗乾净。”姜晨指了指棒梗,“然后,明天开始,罚他打扫全院公共区域,包括两个公共厕所,为期一个月。另外,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討,下周末全院大会,当眾宣读。”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秦淮茹麻木地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五千字检討还要当眾宣读还要扫一个月的厕所
这对好面子胜过一切的棒梗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姜晨说完,不再看这一地鸡毛,他拉起娄晓娥的手,柔声说道:“走吧,回家。別让这些腌臢事,脏了我们的眼睛。”
“嗯。”娄晓娥点点头,反手握紧了丈夫的手。
在全院人敬畏、恐惧、嫉妒、复杂的目光中,两人转身回了后院,仿佛刚才那场雷霆风暴,与他们毫无关係。
闹剧收场。
秦淮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拉起还在抽泣的棒梗,拖著他去水池边清洗。
何雨柱冷冷地看了一眼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