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徐鸿儒乃白莲余孽,素有异志,今日忽行善事,必有所图!速传书与巡按御史,严查其资财来源!”
然而奏疏尚未发出,京城已有风声。关进雅在武英殿当值时,偶然翻阅各地呈报的“义行录”,忽见“扬州徐氏捐银三千两设义塾”一条,眉头一皱。他记得数年前山东教案卷宗中有相似笔迹,遂命锦衣卫调取旧档比对。
三日后,骆养性深夜叩宫门求见。
“查实了。”他在西暖阁外跪禀,“徐鸿儒确系白莲分支‘昆仑门’当代掌灯人,其父徐明远曾在万历末年煽动兖州暴乱,事后逃匿。此人早年游学江南,精通佛道典籍,善于蛊惑人心。此次所捐银两,经查系变卖祖产所得,但其中两千两出自苏州钱庄,而该庄背后股东,正是钱谦益族弟。”
朱由检听完,久久未语。窗外细雨淅沥,敲打着琉璃瓦。
“他知道朕重实干、轻虚名。”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他先做实事,再取民心。好一个徐鸿儒……比耿仲明高明百倍。”
关进雅忧心忡忡:“是否即刻缉拿?”
朱由检摆手:“不可。此人既已披上仁义外衣,若贸然抓捕,反让人以为朝廷不容善举,寒了天下好人心。况且……”他顿了顿,“朕倒想看看,他能把这场戏唱到几时。”
随即提笔写下一道密旨,交予骆养性:“派十二名精干密探潜入扬州,混入市井,打入义济堂内部。记住,不准暴露身份,只许观察记录。凡与其往来者,无论士绅商贾、僧道医卜,一一登记造册。另,命漕运总督暗中查验过往船只,凡携带铁器、硫磺、硝石者,无论何人保举,一律扣押审讯。”
骆养性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福建月港风帆林立,千帆竞发。自《月港通商条约》签订以来,西洋商船络绎不绝,大明海船亦频频远航。沈廷扬奉旨组建“福船舰队”,专营南洋至印度航线,每船配备火炮六门,水手八十人,实行军管式调度。短短半年,已有十七艘巨舰建成下水,船员皆经严格筛选,非但通晓天文海图,还需背诵《海商律例》全文方可上岗。
这一日,“宁海号”返航,带回大量香料、珊瑚及一封葡萄牙果阿总督亲笔信,表示愿与大明建立常驻使节关系,并提议共建“联合商站”于马六甲海峡要冲。朱由检览信大悦,召集群臣议政。
“欧罗巴诸国并非铁板一块。”他在乾清宫东偏殿说道,“荷兰愿通商,葡人求结盟,英吉利使者已在澳门候旨。彼等争利而来,正好为我所用。传旨:准许葡人在广州设立领事馆,但须缴纳双倍关税;同意共建商站,然主权归我,驻军由我委派,每年租金白银五万两,不得议价。”
兵部尚书梁廷栋担忧:“陛下,此举恐激怒荷兰。”
“正要激怒。”朱由检冷笑,“让他们互相牵制。我大明只需守住月港、澳门两处门户,便可坐收渔利。将来海军成势,再逐个清理门户也不迟。”
话音未落,辽东急报再至。
洪承畴在宁远城外设伏,以“威远营”三千火铳兵配合霹雳炮十门,全歼建州游骑五百余人,俘获战马三百匹,缴获盔甲百余副。更令人振奋的是,一名投降的建州百户供称,多尔衮与豪格之争愈演愈烈,两派已开始私下联络蒙古各部,试图借外援夺权。
朱由检当即下诏嘉奖:“洪承畴忠勇可嘉,加太子太保衔,赐金甲一副、宝刀一口。其所部扩编为两万,仍归其统辖,另拨火药十万斤、铅弹百万枚,务必固守宁锦防线。”
他又密令卢象升:“趁建州内乱,遣细作深入辽河以东,联络女真各部残余势力,尤其是叶赫、乌拉旧族,许以封赏,诱其反叛。同时加强对朝鲜施压,迫其断绝与建州往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