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赋予了节制幽州军政、协理朔方军前线作战、拥有临机决断和“便宜行事”的超级权力。
这几乎是将北疆的后方完全托付给了苏慕白!
“奴婢领旨!”
夏守忠心头亦是一震,这道旨意的分量太重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退下,快步去往偏殿值房,准备亲笔草拟这道关系重大的圣旨。
偏殿内,又只剩下君臣二人。
林如海强压着心头如同惊涛拍岸般的激荡,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沉甸甸的圣意吸入肺腑,化作实质的力量。
他的脸上,瞬间涌现出伪装而出真挚的敬服与激动,朝着隆化帝深深一揖到底:
“陛下圣明烛照,乾纲独断!”
“此旨意洞悉时局,切中要害!苏慕白得此信任重托,必感念天恩浩荡,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北疆之事,有此旨意在,大局定矣!”
“待北疆烽烟尽散,王师凯旋,陛下再以雷霆之势整肃西海,届时萧钦言辈,不过釜底游鱼,四王亦成无根之木,必可一举荡平,涤清朝堂!陛下圣断,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既有对女婿权柄骤增、前途无量的狂喜,更有对眼前这位帝王在绝境中终于抓住关键、展现出合格政治决断力的欣慰——尽管这决断背后,依然是冰冷的帝王权衡。
隆化帝听着林如海这番激昂的赞颂,看着他脸上毫不作伪的激动与臣服,心中那份被萧钦言逼迫挤压出的郁结之气,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掌控全局的豪情油然而生。
他脸上的阴霾彻底散去,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久违的、带着帝王威严的笑意。
“林相,坐下说话。”
他指了指旁边的圆凳,语气恢复了从容。
“北疆之事,朕既已托付于苏慕白,便可稍安。只是这西海…”
他端起茶杯,轻轻用杯盖撇去浮沫,眼神重新变得幽深。
“萧钦言这老匹夫,与四王搅在一起,犹如附骨之疽。朕虽暂时隐忍,如芒在背,寝食难安啊!”
林如海依言坐下,腰杆却挺得笔直。
“陛下所虑极是。”他神色凝重地点头。
“西海已成独立王国,军政财权尽在萧钦言与四王之手。”
“然此刻动它,牵一发而动全身,代价太大。臣以为,除却北疆之策,朝廷眼下对西海,当取‘外松内紧、分化瓦解’之策。”
“哦?外松内紧,分化瓦解?卿家细言之。”
隆化帝身体微微前倾,显出浓厚兴趣。
“其一,外松。”
林如海条理清晰。
“西海所需钱粮军械,户部兵部,务必按时足额拨付,绝不克扣拖延。”
“至少表面上,要让他们挑不出朝廷的错处。南安郡王所请‘全权节制’之奏,陛下可明发圣旨予以确认,将其总督西海军政之名坐实。”
“甚至…可加其爵禄,赐其殊荣,以示陛下信重,彰显君臣和睦。此乃‘养其骄心’。”
隆化帝眉头微蹙,显然对还要给南安郡王加恩有些不情愿。
林如海立刻补充道:
“陛下,名器爵禄,不过是虚名。”
“只要边军钱粮命脉的源头,仍在朝廷调拨,而非其自行征敛!此乃‘虚名实利’之辨!且让其站在明处,受天下瞩目,反而更易制衡。此其一,‘松’其戒心。”
隆化帝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嗯…有理。那‘内紧’与‘分化’呢?”
“其二,内紧。”
林如海声音压低。
“陛下当密令锦衣卫西缉事厂,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深埋西海之暗桩密探!重点并非搜集萧钦言与四王‘勾结’之罪证——此等密室之谋,必有防范,难获实据。”
“而是要搜集南安郡王,甚至其他三王及其心腹将领的劣迹!贪墨军饷、克扣士卒、纵兵掳掠、欺压地方、任人唯亲、骄奢淫逸…诸如此类!”
“尤其是军中底层士兵对上官的怨气,将校之间的利益倾轧,各部族之间的矛盾!这些看似散乱的情报,汇聚起来,便是将来瓦解其军心、分化其阵营的利器!此乃‘内紧’,暗藏杀机于无形!”
隆化帝眼中寒光一闪:
“好!暗查其内部裂痕!朕即刻密谕锦衣卫指挥使!”
“其三,分化瓦解!”
林如海继续道。
“四王同气连枝,然绝非铁板一块!北静、东平、西宁三王长居神都,享尽繁华,其心思与亲临前线的南安郡王岂能一致?三王之间,利益纠葛、亲疏远近亦必有别!”
“陛下可借加恩西海战事之名,分批、单独召见三王入宫奏对,赏赐各有不同。”
“言语间,可稍露对西海战事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