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如果每一件事孤立地看,我并不认为他的智力天赋超出了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然而没有人能够做到他做到的所有事情。”
“这和我的判断差不了多少。”凡·瑞伯格表示同意,“我们可以围绕着卡列伦一直争论下去,但是最终我们还是会回到那一个问题——他到底为什么不现身?只要他没现身,我就会继续提出理论,自由联盟就会继续喊口号。”
他带着反抗的神色看了一眼天花板。
“主管先生,我会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乘火箭到你的飞船上,带着我的照相机从后门爬进去。那得是多棒的独家新闻啊!”
即使卡列伦在听,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当然了,他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表现。
斯托姆根醒来时,周围一团漆黑。有那么一阵,他睡意太沉,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奇怪。然后,等到完全清醒,他突然坐起来,摸索着床边的电灯开关。
黑暗中,他的手碰到了一面光秃秃的石墙,摸起来很冷。他一下子僵住了,头脑和身体都被这意想不到的事情吓蒙了。然后,带着对自己感觉的极度怀疑,他跪在**,开始用指尖探索那陌生得令人震惊的墙壁。
才刚刚摸索了一小会儿,突然间咔嗒一声,一小段黑暗滑向一旁。他瞥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映衬在昏暗的背景上,然后门又关上了,黑暗回归。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他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
片刻之后,一把明亮的手电筒把他照了个头晕目眩。光束扫过他的脸,令他一时间忘了动弹,然后又向下照射,照亮了整张床——这时候他看到,那张床只不过是用粗糙的木板支撑着的床垫。
黑暗中,一个柔和的声音对他说话,用的是非常流利的英语,不过带着一种口音,斯托姆根一时间没有听出来。
“啊,秘书长先生,很高兴看到你醒了。希望你感觉还好。”
他正要提出的那些愤怒的问题到了嘴边便没了动静。他凝视着黑暗,然后平静地回答:“我昏迷了多久?”
“好几天。我们得到了保证,不会有后遗症。我很高兴看到保证是有效的。”
一方面为了争取时间,另一方面为了测试自己的反应,斯托姆根把双腿甩下床沿。他仍然穿着睡衣,但是睡衣皱得很厉害,似乎积了不少污垢。走动时,他感到轻微的头晕——还不至于造成麻烦,但也足以让他相信他确实被下了药。
一团椭圆形的光斑掠过房间,斯托姆根对它的大小第一次有了一定的认识。他意识到自己在地下,可能在很深的地方。如果他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他可能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
手电筒照亮了盖在包装箱上的一堆衣服。
“这些对你来说应该足够了。”黑暗中的声音说,“洗衣服在这里是个大问题,所以我们拿了你的几套西装和半打衬衫。”
“这么说,”斯托姆根毫不幽默地说,“你们想得还挺周到。”
“很抱歉没有家具和电灯。这个地方在某些方面很方便,但是缺乏便利设施。”
“方便干什么?”斯托姆根一边套上衬衫一边问道。熟悉的布料在手指下的感觉奇怪地令人安心。
“就是——方便。”那个声音说,“对了,既然我们很可能相处很长时间,你最好叫我乔。”
“哪怕你根本不是英语国家出身。”斯托姆根反驳道,“我觉得我可以读出你的真名。它不会比许多芬兰名字更难发音。”
对方稍事停顿,灯光闪烁了片刻。
“好吧,我早该料到的。”乔无可奈何地说,“你在这方面一定很有经验。”
“对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这个爱好挺有用的。我猜你出生在波兰,战争期间在英国学会了英语吧?我认为你应该在苏格兰驻扎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是根据你的翘舌音判断的。”
“行了,”另一位非常坚决地说,“说得已经够多了。你好像穿好衣服了——谢谢你。”
四周的墙壁虽然有那么几块混凝土面,但大部分是光秃秃的岩石。斯托姆根清楚地知道,他是在一个废弃的矿井里,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监狱能比这里更管用了。在这一刻之前,他还没怎么担心自己被绑架。他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主管掌握的海量资源很快就会找到并营救他。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即使是卡列伦的力量也一定有个限度,如果他真的被埋在某个遥远的大陆地下,搞不好连超主们的科技手段也无法追踪到他。
在光秃秃但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围在桌子旁。斯托姆根进来的时候,他们饶有兴趣还颇有敬畏地抬头看了看。到目前为止,乔是最有特点的一个人——不仅是体形方面。另外那几位都乏善可陈,可能也是欧洲人。等到听到他们说话,他就能确定他们老家在哪儿了。
“那么,”他平静地说,“现在你也许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以及你们希望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