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清了清嗓子。
“我想澄清一点。”他说,“温莱特与此事毫无干系,他会和其他人一样感到惊讶的。”
斯托姆根可以说已经预料到这一点了。确认自由联盟内部存在着极端主义运动,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满足感。
“出于好奇,我想问一下,”他说,“你们是怎么绑架我的?”
他基本上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来,然而对方回答得倒挺乐意——甚至有些急切,令他吃了一惊。个中原因他后来才猜出来。
“就像弗里茨·朗的老电影演的那样。”乔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不确定卡列伦有没有盯着你,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些复杂的预防措施。你是被我们通过空调释放的气体放倒的——这一步很容易。然后我们把你抬上车开走了——一点也不麻烦。所有这些,我可以说,都不是我们的人做的。我们雇了——呃——专业人士干这些活儿。卡列伦可能会抓住他们——事实上,他应该抓得到——不过他的能耐也就到此为止了。离开你家之后,汽车开进了一条长长的公路隧道,隧道的出口离纽约到不了一千千米。它在预定的时间从另一端驶出,车上带着一个被迷晕的人,很像秘书长。大约在同一时间,一辆载着金属箱的大卡车从相反方向驶出来,前往某一机场,其中一个箱子被装到一艘货船上。与此同时,完成任务的那辆汽车大致朝着加拿大的方向,继续它精心准备的出逃行动。也许卡列伦现在已经抓到它了:我不知道。
“你能看得出来——我真心希望你能欣赏我的坦率——我们的整个计划都取决于一件事。我们非常确定卡列伦能看到和听到地球表面上发生的一切——但是除非他使用魔法,而不是科学,他是看不到地下的状况的。所以他不会知道在隧道里的那次转移。当然,我们是冒了一个险,不过在你的转移过程中还有一两个步骤,我现在就不讲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用到它们,泄露出去就太可惜了。”
乔把整个故事讲得那么有滋有味,让斯托姆根觉得很难正儿八经地发个脾气。然而他感到非常不安。这是一个巧妙的计划,看起来别管卡列伦用什么手段盯着他,他都很有可能被这个诡计骗了。
波兰人认真观察着斯托姆根的反应。不管真实感受如何,他必须表现出自信。
“你们肯定是一帮傻瓜,”斯托姆根轻蔑地说,“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子就能欺骗超主的话。别管怎么说,这么干能有什么好处?”
乔递给他一支烟,斯托姆根拒绝了,然后自己点了一支。
“我们的动机,”他开始说,“应该是相当明显的。我们已经意识到论辩没有用,因此只得采取其他措施。不管卡列伦有什么能力,他都会发现和我们打交道并不容易。我们要为独立而战。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不会有暴力——至少一开始不会。不过,超主们必须使用人类代理人,我们可以让他们感到非常不舒服。”
看来就从我开始喽,斯托姆根想。
“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斯托姆根终于问道,“我算是人质,还是什么?”
“别担心——我们会照顾你的。我们预计一两天之内就会有客人来,在那之前我们会给你尽可能优良的招待。”
他用自己的语言补充了几句,另一个人拿出了一副崭新的纸牌。
“这是我们特意为你准备的。”乔解释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你有足够的现金,”他焦急地说,“毕竟我们是不接受支票的。”
斯托姆根不知所措,茫然地盯着绑架他的人。然后,他突然觉得,工作方面所有的责任和忧虑都烟消云散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无计可施——现在这些神奇的罪犯想和他玩扑克了。
突然,他把头往后一仰,笑了起来,笑出了多年没有过的畅快。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斯托姆根对绑架他的人做了一番透彻的分析。乔是唯一有点地位的人,其他几个都无足轻重——一帮乌合之众,瞧一眼就让人觉得在搞什么非法勾当。
乔整体上来讲个性较为复杂,不过有时候他会让斯托姆根想起一个过度发育的婴儿。他们没完没了的扑克牌局中不时穿插着激烈的政治争论,但对斯托姆根来说,很明显的一点是,这位大人物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他为之战斗的原因。感情用事和极端保守主义遮蔽了他所有的判断。他的国家争取独立的长期斗争已经彻底地塑造了他,使他仍然生活在过去。他是一个生动的幸存者,一个在有序的生活方式当中百无一用的人。等到他这种人消失(如果真的会消失),这个世界将会更安全,但也不会那么有意思了。
斯托姆根判断,毫无疑问卡列伦没能找到他。被绑架五六天之后,听到乔说会有人来访,他并没有感到意外。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一小群人表现得越来越紧张,于是这位囚徒猜测,这次行动的领导人看到没有什么危险,终于要来接他了。
乔彬彬有礼地挥手请他走进客厅,这时他们都已经围着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等着了。那三个暴徒不见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