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几乎刺破他的粗布短衫,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他瞪着杀手头目,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杂种,你耳朵聋了?老大都说了五五开,还在这儿磨磨蹭蹭浪费时间!要么跟我们去发财,要么现在就囊死我——但你得想清楚,囊死我之后,大谷仓的兄弟们会把你剁成肉酱!”
杀手头目脸色一沉,原本就阴沉的脸更显狰狞。他突然把剑尖挑起,直接抵住花花老托的咽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花花老托瞬间屏住呼吸。杀手头目咬牙切齿道:“少跟我耍这滑头!你真当我们尼巽团是任人拿捏的萝卜白菜?”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连林间的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原本已经投降、站到布雷?考尔身后的几个杀手,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手不自觉地握向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显然做好了再次厮杀的准备。林间的鸟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扑棱棱”地从树枝上飞起,翅膀拍打树叶的声音格外刺耳,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面带倦色的布雷?考尔缓缓走上前,他的眼底满是红血丝,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显然刚才的厮杀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他盯着那个用长剑顶着花花老托喉咙的杀手头目,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作数,这是大谷仓的信誉。但空跑不空跑,我不敢给你们承诺——弗林锡那边情况复杂,不仅有其他势力盯着矿山,还有虔世会的人在暗中活动,我自己也可能是有去无回。你们要是怕了,现在就可以放下武器回家,以后不要再做这种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安安分分过日子。”说罢向身后的众人挥挥手,带着他们向前走去,将那几十个还在犹豫的杀手扔在了原地。
看着这场剑拔弩张的冲突终于化解,阿契琉斯急忙挣开小弗拉修斯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好悬啊,刚才差点又打起来!不过要是让我上去说几句,说不定能说得更明白,效果会比那个长发猪哥还好……”但话还没说完,却见布雷?考尔的身影越走越远,急忙快步跑上前,生怕自己被落在这片危险的密林中。
箩筐里的小弗拉修斯趴在边缘,小脑袋随着阿契琉斯的动作晃动。他看着布雷?考尔和花花老托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刚才你们一唱一和的样子,真是默契。说起来,倒像前世今生的边城老大和匪徒侍卫长,一个唱红脸稳住局面,一个唱白脸施压,配合得恰到好处。”
“考尔先生,等一下!”不远处突然传来杀手头目的喊声,打破了林间的平静。他已经把长剑收入剑鞘,斜背箭筒在身后快步追来,语气里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顺从:“我们听您吩咐,愿意和您一起去弗林锡!他们都管我叫海狸维瑟,您以后叫我维瑟就行,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布雷?考尔停下脚步,回过头,上下打量了海狸维瑟几眼——目光在他那去掉蒙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点头道:“嗯嗯,海狸维瑟!我已经留下几个人,护送受伤的兄弟回家治疗,处理伤口。你最好也安排几个人,把你们这边的伤员送回去,带着伤员赶路不方便。”
就在这时,“唰”的一道白光突然从密林上空闪过,速度快得像流星,瞬间照亮了幽暗的林间;紧接着,“唰”的一道黑光拖着长长的阴影也快速掠过,两道光影在半空中交错,如同两条缠斗的巨蛇,在地面上投下诡异扭曲的痕迹,让人看了心头发毛。
箩筐里的小弗拉修斯突然探出身体,双手紧紧抓着箩筐边缘,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苍白得像纸,只能吐出少量透明的胃液,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了。他边吐,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父一代...子一代...好像...他们又...来了...那些可怕的东西...又要出现了...”
那道黑影突然折返,如同鬼魅般落在人群面前。人们这才看清,来人是个身穿褚衣、鱼皮裙的沼泽人,而他的脸上那有道狰狞的月牙形刀疤,是如此显眼,让他那原本就阴沉的脸更显恐怖。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群,突然身体增高一倍,身体肌肉膨胀如岩石开裂,周身腾起幽蓝色的火焰;双眼泛着猩红的光,掌变得尖锐如爪,透着骇人的杀气。可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他又像一阵风似的,忽闪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几片带着泥点的褚色布屑,证明刚才的景象不是幻觉。
布雷?考尔猛地拔出扛在肩头的阔剑,冰冷的剑刃在林间斑驳的微光下泛着凛冽寒芒,映得他眼底满是警惕。他喉咙微微鼓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刚才半兽人诡异的出现与消失,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心头,让他缓缓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