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开裂且油腻的柚木剑鞘里,剑鞘与剑身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着对面的杀手们道:“嗨,各位,快收起你们的弓箭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这位就是咱们大谷仓的首领,‘铁锤’布雷?考尔,你们在道上混,总该听说过他的名号吧?”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身份:“至于我,你们也该认得——我是花花老托,当年狼溪十二侠中的老三!想当年,咱们在狼溪一带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着用手指向对面几个蒙着脸的杀手,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你,坎帕尼那个油嘴滑舌的赌棍,上次在‘醉猫酒馆’玩羊骨牌,还欠我三十个比索没还,怎么,现在装不认识我了?还有你,小奥古斯塔那家皮靴店的老板,平时在店里装得老实巴交,背地里居然当起了杀手,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当杀手,居然只是找块破布遮着脸,是觉得没人认识你们,还是自信到能把我们大谷仓的好汉们都杀光,不留一个活口?”
被点到名的杀手顿时浑身一僵,蒙脸的灰色布巾都在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慌乱——显然被花花老托说中了身份。
对面的杀手们脸上满是沮丧,握着弓弩的手缓缓放松,箭尖也随之垂下,却依旧沉默地盯着花花老托和布雷?考尔,眼神里还残留着警惕与不甘,显然还没完全放弃抵抗。林间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掠过,吹得人们的衣角微微颤动,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气氛依旧紧绷得让人喘不过气。
花花老托又向前迈了两步,脚下不小心踩碎一根枯枝,发出“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他撇撇嘴,摊开双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说,“你们老大鬼祟哈罗已经死了,队伍也损失了一半;我们这边同样有兄弟丧命,算起来大家扯平了,谁也没占到便宜。你们都是玩刀弄箭的好手,这点不用否认,但你们也该听说过大谷仓布雷?考尔先生的厉害——他向来公道,从不亏待自己人,跟着他混,总比跟着哈罗打打杀杀、朝不保夕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杀手的脸,声音提高了几分,让所有人都能听清:“大家出来混,不都是为了赚口饭吃,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吗?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弗林锡,抢下滩头矿山的控制权,到时候矿山的收益大家平分,不比你们替人卖命、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强?至于背后的雇主,管他是谁,让死去的哈罗去背锅就是!我们不会追究今天的事,而且仔细算起来,咱们要么是旧识,要么是远方亲戚,互相拼命多不值当,一起发财才是正路!”
布雷?考尔身后的几十名大谷仓佣兵纷纷往前凑了凑,脚步整齐划一,目光紧紧盯着对面那几十个犹豫不定的杀手,握着刀枪的手越攥越紧,仿佛在倒数着对方做决定的时间。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混合着林间潮湿的腐叶气息,让人闻着就觉得压抑。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在为这场对峙伴奏,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渐渐地,有一个瘦高个杀手率先收起弓弦,犹豫着挪了挪脚步,最终还是走到布雷?考尔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杀手放下武器,陆陆续续站到了大谷仓的队伍里,脸上满是认命的神色。
对面藏在人群中的杀手头目见状,终于从人们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比普通男人高出大半个头,眼神精亮如鹰,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他死死盯着布雷?考尔,没有丝毫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去弗林锡抢下那个铁矿,好处怎么分?我们尼巽团的人向来凭实力吃饭,不可能白出力。”
布雷?考尔抬手摸了摸头上硬邦邦竖起的灰白短发,指腹蹭过发尖的碎渣,留下细微的粉末。他的目光落在依旧拉满弓弦的领头男人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众所周知,大谷仓的规矩从祖父那辈就定下来了——五五开,公平分配,绝不藏私。而且滩头矿山不只有铁矿,还有铜、锡等其他金属,价值比你们想的高得多。更重要的是,咱们不用亲自下矿挖矿,只需要负责管理矿场和售卖矿石,轻松又能赚大钱,比你们当杀手刀尖舔血强得多。”
风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还混杂着丝丝腐烂树叶的酸腐气息,让人闻着心头发紧。杀手头目眉头紧锁,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疑虑:“五五开?最好不要骗我们空跑一趟。我们尼巽团的人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可不吃‘画大饼’那一套,要是最后拿不到好处,咱们没完。”
花花老托不耐烦地走上前,直接用胸口抵住对方突然举起的长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