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墙壁,落在那些堆成小山的佳肴上,“无论婚礼流程还是招待客人住宿,尤其是今天的菜品——不只是美味,简直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连烛火照在上面都透着股灵气。”
老冯格立刻换上谄媚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深深的沟壑:“主要是前期彭斯爵士从海外采购回来了足够多、足够好的食材,他立下了大功。
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这般盛宴来。”
他说着向彭斯笑笑,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穿着虽显陈旧但熨得笔直的制服的彭斯闻言,忙放下手中的铁钳,炭灰在他擦得锃亮的鞋边积了薄薄一层,像落了层霜。
他躬身道:“这次也是有赛恩斯的鼎力协助,才顺利从港口将所需物品运过尹更斯湖。
若不是他亲自护航,恐怕真要耽误了吉时。
都是大家的功劳,属下不敢独揽。”
听到“尹更斯湖”
四个字,查理尼二世的眉头骤然紧锁,像两柄合拢的铁钳,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可见。
他岔开腿往圈椅里靠了靠,椅面的锦缎被压出深深的褶皱,仿佛能看到湖面上翻涌的浪涛。
“咱们众志成城的结果,”
他语气沉了沉,随即又缓和下来,“但这些菜样确实精致,连我都想一一品尝——实在是太过精巧,全是您殚精竭虑、苦思冥想的结果。”
听着查理尼二世不住的赞美,老冯格额头再次渗出汗珠,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
他偷偷往后瞟了眼王室卫队长魁德——那家伙依旧按剑而立,甲胄上的狮纹在阴影里透着寒光,仿佛随时会扑出来咬人——忙向查理尼二世干笑道:“还请您务必出去给客人们宣读祝酒词。
帝国大婚,您和这些海外贵客见面太少,正好借此机会联络情谊,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伯尼萨王室的气度”
查理尼二世摆摆手,手上的飞狮印鉴戒指在烛火下闪了闪,像颗跳动的星星。
“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一一与他们见面,昨天晚宴我也敬酒致意,该有的礼数都有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所以今天就算了,已尽到宾主之欢。
还得劳烦您和诸位帝国柱石陪同他们,尤其是对奥妮的家人——瓦莱家族的贵客,要殷勤周到。
毕竟他们娘家人也是嫁妆丰厚,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一车车的丝绸香料,舍女弃财,咱们可不能慢待了。”
说罢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漫开,继续道:“另外,今天也不用让王子、王妃陪同客人们把酒言欢了。
今天是正式婚宴第一天,我已经先让他们两个去向虔爱殿外的宾客和伯尼萨子民们致敬,尽管贵宾席外的客人大多是随从而来的客商,但也是传播咱们伯尼萨名声的中坚力量。
而咱们伯尼萨子民,也期望王储王妃更亲民和蔼,不是吗?总不能让他们觉得王室的人都端着架子。”
老冯格不停点头,袍角扫过地面的炭屑,留下道浅浅的痕迹。
“您的安排真是周全,考虑得比蛛网还密,”
他话锋一转,又想提起祝酒词的事,“不过”
“就这样吧!”
查理尼二世大声打断,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上还沾着淡淡的茶渍,目光深邃得像口古井。
“还有就是,你要严密勘查入城的人。
最近城外不太平,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在城墙根下转悠。”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鹰隼锁定了猎物,“尤其是要注意列拉?瓦莱女士的安全——她是奥妮的亲姑姑,瓦莱家族的主心骨,出了半分差错,我唯你是问!
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餐憩厅外的风突然大了些,窗棂被吹得“咯吱咯吱”
作响,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外面用力摇晃,连嵌在木框里的彩色玻璃都跟着震颤,折射出的光斑在地上跳着杂乱的舞。
炉中的炭火被气流搅得噼啪乱跳,火星溅起半尺高又簌簌落下,像一群受惊的金甲虫。
映得众人脸上光影不定,忽明忽暗间,查理尼二世睡袍上绣着的缠枝莲暗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布料上缓缓舒展。
老冯格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浸湿了贴身的亚麻衬衫,黏糊糊地贴在脊骨上,像有条冰冷的蛇缠在身上。
他忙躬身应道,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让王上失望。”
说罢像走神般不停点头,身后的王室卫队长魁德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