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霍亨?巴赫紧绷的侧脸,顿时用力咬住了嘴唇,唇上的胭脂被啃出一道白痕,渗出血丝来。
似乎所有人都嗅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像闻到了暴风雪前的腥气,整个议事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噼啪”
的燃烧声在穹顶回荡,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乌度?克劳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头困在笼子里的狼,獠牙都快呲了出来,望着霍亨?巴赫逼迫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狡辩的吗?舌头被冻住了?”
霍亨?巴赫结结巴巴道:“说说什么,一切正常,我只是觉得饿了,这腌肉闻着还挺香,带着松木的烟味。”
乌度?克劳兹转身快步堵到门前,靴底在石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像指甲刮过铁皮。
他和几个侍卫同时拔出长剑,剑刃映着烛火泛着寒光,像一条条冰棱:“今天说不清楚,谁也别走!”
“好像胡子”
乌度?克劳兹的一名侍卫突然喃喃自语,他死死盯着端餐盘的人,那人下巴上有块月牙形的疤,边缘还泛着青黑。
侍卫猛地抬起手,指节因用力而白如骨:“就是他!
当时仓库里就有他,我记得这道疤,错不了!”
人们“哗啦”
一声都往后退,桌椅被撞得“吱呀”
作响,像受惊的鸟群躲避毒蛇。
有人撞到了烛台,铜制的灯座在地上滚出半圈,火星溅在地毯上,烫出几个小黑点。
波诺?巴巴罗萨迟滞地抬起头,看看身边这个异常冷静的侍从,急忙摆着双手辩解,声音都在颤:“不会是巴布!
巴布在我家十几年了,他做的熏鱼连王上都夸过,说比宫廷御厨做得还地道!
他是迪比特最好的厨师,怎么可能去”
云芙?考尔急忙转向霍亨?巴赫,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锥子,恨不得扎进他的肉里:“当时有他吗?你看清楚了!
要是敢撒谎,我让你永远闭嘴!”
霍亨?巴赫看看波诺的侍从巴布——那人正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忙摇摇头,声音飘得像风中的羽毛:“不是,当时应该没这个人。
我记性不好还脸盲,说不定是你们看错了,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乌度?克劳兹愤怒地盯着霍亨?巴赫,唾沫星子喷在空气中,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你这个见风使舵的畜生!”
霍亨?巴赫摊开手,一脸无奈,指尖的冻疮在烛火下红得亮:“是你们看错了,当时仓库那几个人里没有他。
你看他的靴子是新的,还带着皮革的腥气,仓库里的人都穿着带泥的旧靴,鞋底都快磨穿了。”
波诺?巴巴罗萨挺起胸口,像只护崽的熊,胸膛都快撞到巴布身上了。
他瞪着乌度?克劳茨道:“你敢污蔑对巴巴罗萨家忠心耿耿的厨师,我要把你抓起来扔到地牢里,让你尝尝老鼠啃脚的滋味!”
话音刚落,议事厅内十几名迪比特卫兵“唰”
地拔出长剑,剑尖齐刷刷对准了堵在门前的乌度?克劳兹和他手下,铠甲碰撞出“哐当”
的脆响,像冰雹砸在铁桶上。
“迪比特的小哈巴狗!”
乌度?克劳兹也不甘示弱地双手握剑,手臂因愤怒而颤抖,青筋都爆了出来。
眼看打斗一触即,人们都惊骇地往后退,撞到墙角的人出声低呼,像被踩了尾巴。
云芙?考尔忙大声呵斥道:“都退后!
放下武器!
谁再敢动一下,就别想活着离开迪比特!”
她的声音像道惊雷劈在议事厅里,让剑拔弩张的双方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随即她紧盯还端着餐盘的厨师巴布,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啄开他的皮囊:“你有什么话说吗?是男人就痛快点!”
说完快瞟了眼旁边脸色白的儿子波诺,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侍从巴布将餐盘递给波诺?巴巴罗萨,银盘与波诺颤抖的手碰撞出“叮当”
声,像碎玻璃落地。
他向云芙微微弯腰行礼,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关节都在响。
突然,他拔出藏在餐盘下的匕,寒光一闪如流星,大喊道:“为了艾蒙派提王室!”
随即将匕深深捅进自己的脖子,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洁白的餐布上,像瞬间绽放的红梅,又顺着衣襟滴落在石板上,出“滴答”
的声响。
云芙?考尔顿时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