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喉咙被扼住般的、绝望的呜咽,听得人心里堵。
老赵的警告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别回应那张床可能出的任何声音”
。
杨振的脚步顿住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医院,是科学的地方。
也许是哪个隔离的病人情绪不稳定?或者,是隔壁哪个病房的声音传过来的?
他决定不去理会,转身想回护士站。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嘀——”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仪器长鸣,猛地从3号床的方向炸开!
是心电监护仪报警的声音!
代表着心跳停止的直线音!
杨振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冲过去!
这是抢救的信号!
然而,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因为,几乎在警报声响起的同一时间,那深蓝色的帘子后面,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一个男人粗重、焦急、带着哭腔的呼喊,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恐慌:
“医生!
医生!
救救她!
求你们救救她啊!
!”
这声音……如此真实,如此有穿透力,仿佛就在帘子后面,正有一个绝望的家属在拼命呼救!
杨振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向头顶。
有病人心跳停了!
家属在呼救!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警告,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一把掀开了那深蓝色的帘子!
帘子后面,空无一人。
3号抢救床上,铺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格子床单,平坦得没有一丝褶皱。
枕头摆放整齐。
旁边的输液架空空荡荡,监护仪的屏幕是暗的,电源线缠绕在支架上,根本没有开机。
那个蒙着白布的床头柜,静静地立在床边。
哪里有什么心跳停止?哪里有什么绝望的家属?
刚才那尖锐的警报声,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漂浮着的、冰冷的消毒水味道。
杨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刷手服的后背。
是幻觉?连续工作产生的严重幻听?
他猛地回头,看向护士长。
小刘依旧在打盹,抢救区其他床位的病人和监护仪也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被惊动的迹象。
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他的目光,缓缓落回3号床上,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床头柜上。
老赵特意叮嘱过,不要掀开那块白布。
那下面……盖着什么?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强烈好奇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捏住了白布的一角。
就在他即将用力掀开的瞬间——
“杨振!”
一声低沉的、带着怒意的喝止,在他身后炸响。
杨振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缩回手,转过身。
老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和一种……更深的东西,像是后怕,又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的麻木。
“我他妈跟你说的话,都当放屁了?!”
老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杨振脸上。
“赵老师,我……我刚听到这里有警报,还有家属喊救命……”
杨振试图解释,声音都在颤。
“听到个屁!”
老赵粗暴地打断他,一把扯过帘子,哗啦一声重新拉上,将那空荡荡的3号床再次隔绝开来,“回去!
写你的病历!
再让我看见你靠近这里,就给我滚蛋!”
杨振不敢再说什么,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护士站。
那一晚,他再也没敢合眼,耳朵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始终竖着,警惕着来自那个方向的任何一丝声响。
但直到天亮交班,3号床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杨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一种被冤枉的憋闷。
他趁老赵去做手术的空档,溜进了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
他要知道,3号抢救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系统里关于3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