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着冰冷的光泽,如同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声音又响了。
“沙……滋啦……沙……”
细微,清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质感。
像是……像是用指甲,或者什么坚硬而纤细的东西,在粗糙的金属表面上,缓慢地、持续地……刮擦。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头皮阵阵麻。
我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越过那些安静的格位,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
编号b-o4。
第四格冰柜。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沙……滋啦……救……命……”
刮擦声中,似乎混杂了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字眼。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不可能!
是幻听!
一定是幻听!
我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尖锐的痛感传来,但那个声音,并没有消失。
“滋啦……沙……开门……求求你……”
这一次,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绝望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裹挟着无尽的痛苦和哀求。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陈师傅的警告和眼前这无法理解的诡异现象激烈地搏斗着。
理智告诉我,这里面是尸体,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物体,绝不可能出声音!
可听觉神经传递来的信号,却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人崩溃。
“呜……开门啊……里面好冷……好黑……”
哭声变得更加凄厉,指甲刮擦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急促、用力,“咔哒……咔哒……”
仿佛随时都要抓破那层金属隔板。
“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救救我……”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我猛地一震,一股更深的、源自灵魂战栗的恐惧攫住了我。
这个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耳熟?像在哪里听过?不,不仅仅是听过,是……非常熟悉!
熟悉到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是谁?到底是谁?!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动弹不得。
我只能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不断传来哀求和刮擦声的柜门,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不对尸体说话。
不回应敲门声。
不打开第四格冰柜。
陈师傅的话言犹在耳。
可是……这里面真的是尸体吗?一个会哭,会哀求,会用指甲刮擦柜门的……“东西”
?
那凄楚的、熟悉的哭声和哀求,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职业道德?禁忌警告?在活生生的(至少听起来是活生生的)求救面前,它们开始动摇。
不,不行!
不能开!
陈师傅特意嘱咐过!
可是……万一呢?万一有什么极端特殊情况?万一里面的人……还没死透?医学上不是没有过这种案例……
“救命……好难受……喘不过气……”
女人的声音变得微弱下去,夹杂着剧烈的、仿佛窒息的咳嗽声,刮擦声也变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不行!
我不能见死不救!
对!
打电话!
打电话给陈师傅!
他是前辈,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解锁屏幕好几次都按错了密码。
好不容易找到通讯录里“陈国栋”
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忙音。
漫长的,令人心焦的忙音。
快接啊!
快接电话啊!
陈师傅!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
是陈师傅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被吵醒后的沙哑和不耐烦。
“陈师傅!
是我!
林晚!”
我像是抓住了救星,语无伦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