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交流。
那个空座,也依旧每晚都空着。
但渐渐地,我开始察觉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却又无法忽视的异常。
每次车辆停靠站台,上下客的间隙,当我经过那个空座旁边时,总会隐约闻到一股极其淡的、廉价的香水味。
不是那种令人愉悦的香,带着点刺鼻和甜腻,若有若无,飘进鼻腔,很快又消散在车厢浑浊的空气里。
更让我心里毛的是,有几次,我假装整理车厢卫生,手指无意间拂过那个座位的扶手——金属的扶手,触感竟然是……微温的?
不像被阳光晒过的那种热,而是一种……接近于人体体温的、残留的暖意。
在这夜凉如水的车厢里,一个始终无人的座位,扶手怎么会是温的?
老陈的警告、空座的“凹陷”
、诡异的香水味、微温的扶手……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小的针,不断刺探着我理智的防线。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心,开始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交织、疯长。
我试图从老陈那里套话,但他口风极紧,一提及那个座位,他就脸色微沉,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干脆沉默。
其他偶尔搭班的老师傅,似乎也知道点什么,但都讳莫如深,眼神躲闪。
第四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乘客比平时更少,车厢里弥漫着湿冷的潮气。
行至一个偏僻站点时,上来一个浑身湿透、神情恍惚的年轻女孩,她投了币,踉踉跄跄地走向车厢后方,眼看就要在那个空座上坐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脱口喊出“别坐!”
但就在女孩的臀部即将碰到坐垫的瞬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打了个激灵,惊恐地环顾四周,然后慌慌张张地挪到了旁边的座位,蜷缩起来,再也不敢看那个空座一眼。
她……也感觉到了?
这个插曲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的克制。
我必须要弄清楚!
那个座位上,到底有什么?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滋生。
当晚,收班前的最后一趟车。
乘客已经下车,车厢里只剩下我和老陈。
雨停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晕。
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总站的路上。
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车子停下。
机会来了!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血液冲上头顶。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起身活动筋骨,慢慢走向车厢后方。
老陈似乎专注于前方的路况,没有注意我。
我一步步靠近那个空座。
越近,那股淡淡的、廉价的香水味似乎越清晰。
座位上的蓝色绒布,在昏暗灯光下,看起来平整无奇。
红灯读秒漫长。
就是现在!
我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拂,而是整个手掌,快地、结结实实地按向了那个空座的坐垫!
我想用最直接的触感,去验证那所谓的“微温”
是不是我的错觉!
然而——
就在我的掌心接触到绒布坐垫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彻骨的冰冷,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从坐垫深处涌出,顺着我的手掌、手臂,猛地窜遍我的全身!
那不是普通的凉,而是某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阴寒!
仿佛我摸到的不是布料,而是一块万载寒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呃!”
我惊骇得想要抽回手,却现手掌像是被粘住了一样,那股冰寒死死地缠绕着我的手指,冻得我骨头都在刺痛!
就在这时——
驾驶座的方向,传来老陈一声极度惊恐的、变了调的嘶吼:“你干什么?!
手拿开!
!”
我猛地回头。
只见老陈脸色煞白如纸,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他不是在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
我的身后?不就是那个空座吗?
一股更强烈的寒意从尾椎骨窜起!
我下意识地顺着老陈惊恐的目光,看向了公交车窗。
车窗玻璃,在夜晚如同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车厢内的景象。
映出我僵立在过道上的背影。
以及……
在我的背影旁边,那个空座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