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总在夜里出来。”
“那怎么办啊?我还得在这儿住一周呢。”
我急了。
刘护士长从兜里掏出个红色的平安符,递给我:“这是我去庙里求的,你先拿着,晚上放在枕头底下。
我再跟护士说一声,晚上多来3o7看看,应该能好点。”
我接过平安符,是用红布缝的,里面好像装着什么硬东西,摸起来沙沙响。
那天晚上,我把平安符放在枕头底下,心里踏实了些。
王大爷的儿子也找了张黄纸,贴在中间床位的床头,说是他老家的习俗,能驱邪。
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没再听见输液声,也没看见影子。
我以为没事了,可到了第七天晚上,又出了状况。
那天我输完液已经十点,刘护士长特意过来检查了一遍,确认输液袋都收走了,才走。
王大爷睡得早,我拿着手机看电影,看到十一点多,突然听见“滴答”
声——这次不是从中间床位传来的,是从我的床底下!
我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赶紧打开手电筒往床底下照。
床底下空荡荡的,只有一双我换下来的拖鞋,可那“滴答”
声越来越响,还带着股中药味,跟上次闻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我听见王大爷“啊”
了一声,醒了过来。
他指着我的床底下,声音颤:“有、有个人……蹲在那儿……手里拿着个输液瓶……”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刚想喊人,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吱呀”
的推车声,刘护士长来了。
她推开门,看见我和王大爷脸色白,赶紧问怎么了。
我指着床底下,话都说不利索:“床、床底下有声音,还有人……”
刘护士长没慌,从兜里掏出个铜铃,轻轻晃了晃,“叮铃”
一声脆响,床底下的“滴答”
声突然停了。
她走到我的床前,弯下腰,对着床底下说:“陈老太太,您别吓他们了。
他们都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您走得安心,剩下的也我们都给您处理了,您就别惦记了。”
说完,她又晃了晃铜铃,这次“叮铃”
声更响了些。
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对我们说:“没事了,她走了。”
我和王大爷都愣了,过了好一会儿,王大爷才敢说话:“刘护士长,您、您能看见她?”
刘护士长摇了摇头:“看不见,但能感觉到。
她没害人,就是心里有疙瘩。
我跟她念叨念叨,她就明白了。”
那天晚上,刘护士长在3o7待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我们都睡着了才走。
后来我再也没听见输液声,也没看见过影子。
出院那天,我特意去护士站跟刘护士长道谢,她笑着说:“不用谢,陈老太太也挺好的,就是太执着了。
你们以后要是想起她,就给她烧点纸钱,跟她说说话,她就开心了。”
我出院后,按照刘护士长说的,去纸钱店买了些纸糊的输液瓶和纸钱,在十字路口烧了。
烧的时候,我对着火堆说:“陈老太太,您别再惦记输液了,好好去该去的地方吧。
祝您在那边一切都好。”
火苗“噼啪”
响了两声,像是在回应我。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市一院住院部,但偶尔会想起3o7病房,想起那位没见过面的陈老太太。
或许有些厉害的人,不是故意要吓人,只是心里还有没完成的事,还有没放下的执念。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多一点耐心,多一点理解,帮他们把心里的疙瘩解开,让他们能安心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