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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清晰,还带着点回音,像是从三楼传下来的。
我和阿凯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拎着水壶就往三楼跑。
刚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3o2宿舍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黑黢黢的。
我们明明出门时锁了门,钥匙还在我兜里。
“老周!
小涛!”
阿凯喊了一声,没人应。
我们推开门进去,手机手电筒的光扫过宿舍,老周和小涛正躺在各自的床上,睡得很沉,甚至还打着呼噜。
“他俩咋睡得这么死?”
我走过去推老周,他没反应,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平稳,不像有问题。
就在这时,阿凯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声音紧:“你看窗户。”
我们宿舍的窗户朝西,外面是一片荒地。
此刻窗户是开着的,夜风卷着落叶吹进来,窗台上放着个东西——那是个生锈的自行车铃,铃盖是红色的,上面还沾着点泥土,跟老周说的十年前那个女生手里攥的一模一样。
“谁把这玩意儿放这的?”
阿凯想去拿,我一把拉住他:“别碰!”
我掏出手机给张阿姨打电话,她很快就来了,手里拿着个桃木枝。
看见窗台上的车铃,她脸色沉了下来,用桃木枝把车铃挑起来,装进一个黑布袋子里:“你们俩跟我来一趟。”
到了传达室,张阿姨从柜子里翻出一本旧笔记本,翻开给我们看。
里面是前几任宿管的记录,其中一页写着:“2oo2年9月15日,西三3o2学生李某失踪,次日于楼顶铁门处现遗体,手中握红色自行车铃,死因不明。
此后每年9月,3o2附近频异响,疑为李某魂魄滞留。”
“今天就是9月15号。”
张阿姨合上笔记本,“每年这时候她都会出来,找她的车铃。
十年前她出事那天,车铃掉在荒地?,后来被清洁工捡走扔了,她找不到,就总在宿舍附近转。”
“那您刚才拿的车铃是……”
我问。
“是我去年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跟她那个一模一样,每年这天放在3o2窗台,让她以为找到了,就不会再闹了。
没想到今年你门没锁窗,风把铃盖吹开了,她听出不是自己的,又出来了。”
张阿姨叹了口气,“今晚你们别回宿舍了,在传达室凑合一晚,明天我找个师傅来做场法事。”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在传达室挤了一夜,没再听见车铃声。
第二天,张阿姨找了个道士,在3o2宿舍门口贴了符,又在楼顶铁门处烧了纸钱和一个纸糊的自行车。
从那以后,西三宿舍楼再也没出现过奇怪的声响,窗台上也没再出现过自行车铃。
后来我问老周,为什么他早就知道这些事还敢住3o2。
他笑了笑,摸出脖子上的玉佩:“我姥姥是算命的,这玉佩能辟邪。
再说,那女生也没害人,就是想找她的车铃,怪可怜的。”
毕业那年,我最后一个离开西三宿舍楼。
临走前,我去了一趟楼顶,那扇焊死的铁门已经锈得不成样子,门旁边的墙上,不知是谁用粉笔写了一行字:“我的车铃找到了,谢谢。”
字迹很轻,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
我对着铁门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阳光洒在红砖外墙上,那块歪斜的木牌上的红漆,好像比刚来的时候鲜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