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浪潮,从身后汹涌扑来!
“啊——!
!
!”
极致的恐惧彻底摧毁了理智的堤坝,只剩下最原始的尖叫和逃命的本能!
我爆出全部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朝着记忆中门口的方向猛冲!
黑暗像粘稠的蛛网缠绕着四肢,每一步都感觉踩在虚空里,随时可能坠入无底深渊。
近了!
应该近了!
门口就在前面!
那沉重的木门……
就在我几乎要触摸到那扇象征着逃离的门板时——
“啪嗒!”
一只冰冷、湿滑、带着浓重防腐液腥臭的手,猛地搭在了我裸露的脚踝上!
那触感——肿胀、滑腻、毫无生命的温度,像一块刚从冰水里捞出的、浸透了油脂的死肉!
“呃啊——!
!
!”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我喉咙里迸出来!
巨大的惊恐和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剧震,整个人向前猛地一扑,完全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狠狠撞向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哐!
!
!”
门板出巨大的呻音,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外面走廊那惨淡的、却象征着“生”
的灰白光线,瞬间刺入眼帘!
光线!
是光线!
求生的欲望如同爆炸的恒星!
我根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想脚踝上那冰冷湿滑的触感是否还在!
借着前扑的惯性,我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手脚并用地从门缝里硬生生挤了出去!
“砰!”
用尽全身力气,反手狠狠地将那扇沉重的木门甩上!
沉重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
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粗糙的门板,我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像是要破膛而出,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肺叶像个破风箱,出“嗬嗬”
的、嘶哑的喘息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福尔马林腥臭和极致的恐惧。
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白大褂和里面的衬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黑暗……那刮擦声……那撞盖声……那玻璃破碎声……那湿漉漉的脚步声……还有脚踝上那冰冷滑腻的触感……所有的一切,如同无数疯狂的碎片,在脑海里高旋转、撞击,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彻底撕碎!
我猛地低头,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脚踝。
惨淡的走廊灯光下,脚踝处的皮肤完好无损。
只有几道清晰的水痕,正顺着皮肤蜿蜒流下,在脚边积成一小滩浑浊的、带着浓重防腐液气味的黄色液体。
没有手印。
没有抓痕。
但那冰冷滑腻的触感……那被死死攥住的恐惧……却如此真实,烙印在神经末梢,挥之不去。
“嗬……嗬……”
喉咙里只能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隔绝了标本室地狱的木门。
门板厚重、沉默,仿佛刚才里面那一切疯狂的、非现实的恐怖从未生过。
但我知道,它们就在里面。
就在那扇门后面。
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猛地从厚重的木门内传来!
整个门板都随之剧烈震动了一下!
门框上簌簌落下细小的灰尘。
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撞在了门的内侧!
紧接着——
“砰!”
“砰!”
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沉重、缓慢,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每一次撞击,都让老旧的门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里甚至开始有浑浊的、带着浓烈福尔马林腥臭的黄色液体,像粘稠的血液一样,丝丝缕缕地渗淌出来,在地面蜿蜒开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污迹。
它们……它们想出来!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仅存的理智!
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双腿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芦苇,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后背死死抵着门板的冰冷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直透骨髓的寒意。
跑!
离开这里!
离开这栋该死的老楼!
我踉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