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双腿爆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朝着进来的那扇门,那个唯一通往“生”
的方向,没命地狂奔而去!
手机从僵硬的手中滑落,“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手电筒的光束翻滚着,瞬间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彻底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恐怖的刮擦声,像无数冰冷的爪子,紧紧攫住了我的心脏!
“嘶啦——嘶啦——嘶啦——!”
黑暗彻底吞噬了视线,浓得化不开,像冰冷的沥青灌满了整个空间。
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刮擦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在失去视觉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疯狂、更加无处不在!
它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仿佛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刺入我的大脑!
“砰!”
脚下一个趔趄,不知绊到了什么,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属架子上!
架子出沉闷的呻吟,上面几个玻璃罐剧烈地摇晃碰撞起来。
“哐当!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死神的狞笑,在黑暗中异常刺耳!
紧接着,是液体泼洒的粘稠声响,以及重物落地的闷响!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败内脏的腥臭,猛地炸开,直冲鼻腔!
“呃啊——”
我喉咙里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扭曲的干呕声。
顾不得撞痛的胳膊,也根本不敢去想刚才撞倒了什么,甚至不敢去想那些摔碎罐子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跑!
必须跑出去!
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绝对的黑暗中,凭着进来时残存的方向感,手脚并用地向前猛冲!
恐惧彻底点燃了肾上腺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临爆裂的剧痛,血液冲刷着耳膜,出巨大的轰鸣。
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浓烈的防腐剂气味。
“嗒!
嗒!
嗒!
嗒!”
我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标本室里被无限放大、扭曲,沉重而凌乱,如同绝望的鼓点。
这声音似乎刺激了那些玻璃罐里的“东西”
。
刮擦玻璃的“嘶啦”
声骤然变得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新的、更加恐怖的声响——
“咚!
咚!
咚!”
像是沉重的、湿漉漉的物体在用力撞击着玻璃罐的内壁!
“嘎吱……嘎吱……”
是金属罐盖边缘被强行顶起时出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变形声!
它们在撞盖子!
它们想出来!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混合着硫酸,从头顶浇下!
彻骨的寒意和蚀骨的恐惧瞬间冻结了血液!
“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黑暗的标本室里尖啸着回荡!
这尖叫非但没有带来宣泄,反而像是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身后更加恐怖的连锁反应!
“哐啷!
!
!”
一声巨大的、玻璃爆裂的脆响从身后不远处猛然炸开!
紧接着是第二声!
第三声!
“哗啦——哗啦——哗啦——!”
液体汹涌泼洒的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
粘稠的福尔马林溶液混合着某些难以名状的、沉重的“内容物”
,狠狠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出令人作呕的“啪嗒”
、“噗通”
声!
有什么东西……摔出来了!
从破碎的罐子里……爬出来了!
“啪嗒…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粘腻的、带着拖沓水声的脚步声,开始在我身后的黑暗中响起!
不止一个!
是很多个!
它们落在地上,它们在移动!
它们在向我靠近!
那声音黏腻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淤泥里,又带着一种骨骼摩擦地面的、令人牙酸的“咯吱”
轻响。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福尔马林腥臭和一种更加原始的、血肉腐败的恶臭,如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