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约35岁,不明原因猝死。
罐子里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中,浸泡着一件东西——
不是完整的器官。
那是一只手。
一只成年男性的左手。
惨白的皮肤被防腐液泡得微微肿胀、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人的质感。
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网清晰可见,像扭曲的树根。
五根手指微微蜷曲着,指甲盖完好,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黄色的液体中央,手腕处是整齐的、被某种利器切割开的断口,浸泡得白的肌肉和断裂的骨茬在光束下清晰得令人作呕。
光束凝固在那只手上,我的呼吸也仿佛停滞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样一件浸泡在防腐液里的人体残肢,那种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还是出了想象。
冰冷的感觉从握着手机的指尖蔓延到全身。
任务完成。
拿到它,立刻离开!
我强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目光急切地在罐子周围和架子上搜寻。
通常会有专门的转移容器或者袋子放在附近……然而,架子周围空荡荡的,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该死!
怎么办?难道要直接抱着这个玻璃罐回去?这罐子不小,里面还装满了液体,少说也有十几斤重。
而且,抱着一个装着人手的标本罐穿过医院……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麻。
就在我焦躁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转移的东西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个玻璃罐。
光束还停留在那只惨白的手上。
就在那一瞬间——
“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脆响,在死寂的标本室里骤然炸开!
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拍击在玻璃内壁上。
我浑身剧震,汗毛瞬间倒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目光,带着无法控制的惊恐,猛地聚焦回光束中心——
那只浸泡在浑浊黄色液体中的惨白人手,原本自然蜷曲的手指,不知何时,竟然紧紧地贴在了玻璃罐的内壁上!
五根肿胀、毫无血色的指头,清晰地印在冰冷的玻璃上。
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它的食指,那根灰白色的食指,此刻正微微弯曲着,指关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硬的姿势向内勾动。
一下。
又一下。
缓慢,却无比清晰。
它在勾动!
它在对着我勾动!
它在示意我……过去?!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出的“咯咯”
声!
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幻觉!
就在我被这恐怖景象惊得魂飞魄散、几乎无法思考的下一秒——
“嘶啦——嘶啦——嘶啦——!”
一阵令人头皮炸裂、牙根酸的锐响毫无征兆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巨大的标本室!
是尖锐物体刮擦玻璃的声音!
密集、急促、疯狂!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来自我周围每一个家子!
来自这房间里成百上千个浸泡着人体残肢和器官的玻璃罐子!
我惊恐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手电筒的光束随之疯狂乱晃,像受惊的兔子。
光束所及之处,每一个罐子里,那些原本安静悬浮在防腐液中的惨白肢体——无论是一只断手,一只脚掌,半截胳膊,甚至一个剥离了皮肤的头颅——它们都“活”
了过来!
无数根肿胀白的手指、扭曲变形的脚趾、断裂的骨茬,正疯狂地刮擦、抓挠着禁锢它们的玻璃内壁!
动作狂暴而绝望!
“嘶啦——嘶啦——嘶啦——!”
那声音汇集成一片尖锐刺耳的死亡狂想曲,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耳膜,撕扯着我的神经!
整个标本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玻璃和死亡构成的蜂巢,里面囚禁着无数疯狂挣扎的怨灵!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着每一根神经!
我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