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
他不管不顾,抡起锹刃,狠狠砍向缠住犁刀和履带的、韧性十足的刺藤和苇根。
&1t;br“周书记!”
有人惊呼。
&1t;br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原本在远处麦田施肥的、在菜地锄草的乡亲们,看到这边的景象,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扛着铁锨、锄头、扁担,呼啦啦地涌了过来!
&1t;br老人、妇女、半大的孩子……一张张沾着泥土、刻着风霜的脸上,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与土地搏斗的急切。
&1t;br朴实的乡亲们,总是能让他感到这个时代的美好。
&1t;br陈朝阳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机器的轰鸣和号子:&1t;br“乡亲们!
开出这些荒地,等秋收填满粮仓,光靠这几台‘铁牛’还不够!
&1t;br还得靠咱们自己!
小米加步枪,靠的是独轮车推出了解放!
&1t;br今天,咱们一样要用肩膀、用锄头,把这盐碱滩、这烂泥塘,给它翻个个儿!
向老天爷要粮,向这荒地要粮!
我们要人定胜天!”
&1t;br“好!”
人群中爆出震天的呼应。
&1t;br“一!
二!
拉——!
!”
号子声陡然拔高,汇成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1t;br“轰隆!”
一声闷响,伴随着履带重新咬住坚硬土地的抓地声,陷坑的铁牛猛地一窜,没有其他机器的帮忙,乡亲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终于脱困而出!
&1t;br短暂的寂静后,人群里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1t;br这欢呼,冲散了早春的寒意,也点燃了陈朝阳眼中更炽热的火焰。
&1t;br“书记!
您说的太好了!
人定胜天!
这铁疙瘩再厉害,没咱们这股子劲头,也得趴窝!”
赵大刚已经从泥水里走了出来,听到方才的话只觉得一身力气。
&1t;br“但是,”
一个略显沙哑却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
&1t;br陈朝阳循声望去,只见老把式周老蔫——就是刚才喊号子领头拉绳的那位,正蹲在刚被拖拉机履带刨开的洼地边缘,用手指捻着坑底翻上来的泥土。
&1t;br那土色灰白,湿漉漉的,却带着一种令人皱眉的粘腻感,指尖搓开,能看到细小的白色结晶颗粒。
&1t;br“后生你说得解气,书记也鼓劲鼓得好!
可这地…”
他举起那捻着泥土的手指,展示给众人看,&1t;br“…它不光是烂泥塘,它底下是盐碱啊!
这东西邪性,跟它硬干,怕是…怕是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