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2o年7月日?阴
清晨的宁州,天色有些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潮意,像是雨要下却迟迟没落下的样子。
我起得比往常早,窗外的天光还没完全亮。
街道湿漉漉的,昨夜可能飘过一阵细雨,但风仍旧没有回来。
树叶低垂,像在等待某个信号。
我泡了杯咖啡,靠在窗边看天。
那种静谧的气息让我想起昨晚写下的那句话——“风停了”
。
可心里,却有一种比风更不安的动静。
知秋今天出去南宁。
她昨晚了条消息:“明早七点的高铁,不送也行。”
我没回,只了一个“嗯”
。
但现在,看着时间指向六点半,我忽然觉得,也许应该去。
有些告别,不该在文字里完成。
——
我赶到宁州南站时,天已经亮透。
候车大厅里人不多,广播的声音被回音放得有点空。
我在人群中看见她——
浅米色风衣,头挽起,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她也看见了我,眼里闪过一点惊讶。
“你怎么来了?”
“送你啊。”
我笑。
她愣了几秒,然后笑了笑:“你还真来。”
“昨天你说‘不用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希望我来。”
“自信过头了。”
她低声说,但嘴角明显在笑。
她的列车是去南宁的g1357次,还有十五分钟检票。
我帮她提行李,走到安检口。
她递过身份证时,忽然转头看我:“你要不要去喝杯咖啡?那家店的拿铁不错。”
我知道她只是想多留几分钟。
我们走到候车厅角落的咖啡店。
她点了两杯,一杯拿铁,一杯美式。
“你喝的还是老样子。”
她递给我时轻声说。
我笑笑:“习惯也许是种温柔。”
“那就别轻易改。”
她望着窗外的铁轨,声音像风前的细雨。
——
七点整,广播响起。
她站起身,提着行李箱。
“我该走了。”
“我知道。”
那一刻,时间似乎被放慢。
她转身要走,我忽然喊:“知秋——”
她回头。
“等你回来,一起去看风。”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好。”
她的身影在闸口那一刻消失。
我站在原地,看着人潮散开。
风还是没起,可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层透明的颤动。
——
我离开车站,坐上地铁。
列车穿行在城市地下,灯光一闪一闪。
每次停靠,乘客进出,脚步声与广播混杂,像一种重复的节奏。
我靠在窗边,闭上眼。
脑子里浮现出她刚才的表情,那一瞬间,她的笑很浅,却足够让我记很久。
到公司时已经九点半。
会议室里同事们在准备方案讨论。
我把电脑打开,试着让自己投入工作。
可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的时间,比敲下的字还多。
知秋的位置空着。
那张桌子整齐得有些不真实。
桌角的那支笔、文件夹、甚至那杯未喝完的茶,都还在原处。
我盯着那杯茶看了几秒,忽然有些失神。
“周哥,方案文件放哪儿?”
同事小林的声音打断了我。
“在共享盘里,我刚传。”
“好,我去看。”
他走开。
我重新打开那份文案。
屏幕上那一段昨晚写的句子仍停在那里——
“风停了以后,城市的声音又回来了。”
我在后面补上几行:
“可有些人离开得悄无声息,
就像风,
你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只知道它来过。”
写完,我保存,合上电脑。
胸口忽然有种被压着的闷痛,却又不愿让它显露。
午休时我去了楼下的小书店。
那家书店靠近地铁口,白墙木架,灯光柔和。
老板正在整理新到的杂志,看到我进门笑了:“又是你啊。”
我点点头:“随便看看。”
我在架子间漫无目的地翻书。
无意间抽出一本,书页上有一段话让我停下:
“有时候,我们以为告别是结束,
其实它只是另一场等待的开始。”
我反复读了几遍。
然后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给知秋。
她那边没立刻回复。
十分钟后,一个消息弹出——
“刚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