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句话笑了。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我回:“暗示我在等风回来。”
她了个笑的表情,又加一句:“那就等我回来。”
屏幕暗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那种安静,不是空,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存在。
傍晚,我下班比往常早。
走出公司时天已经阴沉。
空气潮湿得几乎能拧出水。
街灯提前亮了,光线打在路面上,映出细微的水汽。
我沿着江边走,那是我和她常去的地方。
江面平得出奇,连一点波纹都没有。
风不在,声音也被吸走,只剩下我的脚步。
我在那家“暂停营业”
的咖啡馆前停下。
门口的牌子还挂着,玻璃上落了层灰。
我透过玻璃往里看,桌椅还在,只是多了点旧尘。
我忽然有种冲动,想推门进去,可门锁着。
于是我从口袋掏出笔记本,在门边写了几行字——
“风停的第2天。
宁州的天要下雨。
有些门锁住了,但记忆还亮着。”
我合上笔记本,靠在门边。
雨前的空气有种压抑的闷热。
我抬头看天,灰云厚得像能坠下来。
那一刻,我心底有种奇异的期待——
期待一场雨,也期待风重新吹起。
夜里,雨果然下了。
起初是细细的,后来越来越密。
我没关窗,雨点打在玻璃上,出轻微的节奏声。
那声音让我想到知秋。
她此刻大概在高铁上,或者已经到酒店。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消息,又放下。
有些想念,不需要说出来。
我打开台灯,继续写。
“第一百二十八天。
阴转雨。
今天送她去车站,风没来。
人群散去时,我忽然明白,有些人离开并不是远行,而是让你学会安静。
雨开始下,像一场迟来的对话。
它替风说了告别。”
写完,我合上本子。
外面的雨还在下。
我关灯,靠在床头。
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银灰色。
那一刻,我忽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雨还没停。
我出门买早餐,街上的水流沿着路边滑落。
几个小贩撑着伞在吆喝,热气和雨气混在一起,带着生活的味道。
我买了豆浆油条,蹲在屋檐下吃。
雨落在伞上,出“滴滴答答”
的节奏。
忽然想到一句话——
“风停后,是雨替它继续讲故事。”
上午,知秋消息:“到了,雨比宁州还大。”
我回:“看来风又跑那边去了。”
她:“那你要不要过来接它?”
我笑着回:“你回来时一起带它回来。”
她没再回。
但我能想象她那边窗外的雨,也能想象她看到我消息时那一瞬间的微笑。
那天晚上,我去了公司楼顶。
雨停了,但天还阴。
整座城市被雨洗得亮。
远处的江面闪着灯光,一艘货船缓缓驶过。
我靠在栏杆上,风不大,却带着一点湿冷。
我掏出手机,录下雨后的声音,给她:
“听,这里在等你。”
她回:“那就别让它等太久。”
我笑,关掉手机。
头顶的云渐渐散开,一点星光露了出来。
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
风与人一样,总要有停留,也总要有继续。
有些等待,不是为了谁回来,而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害怕安静。
夜深时,我重新打开日记本。
“第一百二十八天(续):雨落之前的宁州,总像在预告什么。
它提醒我:风走的地方,不是尽头。
它还会回来,只是换了形状。
可能是一句问候,也可能是一场再遇。
而在那之前,我要学会让自己也能像风那样,
自由一点,轻一点。”
我写完,放下笔。
窗外又飘起了细雨,像是一种回应。
我轻轻笑,关灯。
房间暗下,雨声依旧。
风还没回来,但我知道——它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