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紧。
刘海站起身,走到门口。
风灌进来,吹得油灯摇晃。
他望着黑沉的天,说:“磊,你觉不觉得,这雨像是在洗什么?”
“洗什么?”
“洗旧的命。”
我一怔。
那句话像一根细针,扎在心里。
——
凌晨两点,雨终于小了。
屋外的世界浸在一层薄雾里,田埂被水淹没,只露出几丛稻穗。
蛙声在远处此起彼伏。
我睡不着,拿起笔,写下:
“第一百一十六天。
雨势滂沱,堤几溢,厂塌人散。
风声似哭,雷声如吼。
刘海在雨中抽烟,父亲在堤上探水。
生活再苦,仍得咬牙撑着。
暴雨洗净尘土,也洗去了心里的浮躁。
人若想立稳脚,终究得靠一双手,一口气。
暮雨沉声,不知明日天晴否。”
我吹灭油灯,屋里陷入黑暗,只剩窗外的雨滴,断断续续地落下。
那声音,像在提醒我:明天,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