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火鼎与金器”
的一席话彻底重塑,如今正式纳入“影子内阁”
,受字“子明”
,专司钱粮与供给之术。
“去吧。”
郭嘉淡淡,“让他富不过三日,饿足七夜。”
卫峥领命,身形一晃,没入风里。
黄月英在一旁听完,抬眼道:“不点火,是为保‘脉’?”
“嗯。”
郭嘉指尖轻触盘沿,“封印已裂,窃龙大阵的‘口’才开了一线,此时最忌狂燎。
我们借他之煞为锤,不是要把地烧穿。”
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阵的真相是一具“能量转化器”
,所有被窃取的龙气,都要经由一个核心阵眼才能转得动,而这只阵眼,只能是他自己。
他越清醒,越冷;他越靠近“最优解”
,越远离“人”
。
——
濮阳辕门,拂晓的霜把门闩冻硬。
陈宫站在门下,指间夹着一枚从草根里拔出的细钉,钉尖朝上,冷得像水。
他这两日已听出风里的端倪:旗绳上的乱毛,不是巧合;马耳间的麻,不是偶然;盐袋撒开的量,像有手在“配方”
。
他闭了一瞬眼,再睁开时神色更冷:“他不会跟你正打,他会从吃你开始。”
他进帐。
黑锅尚温,汤气却薄。
帐里一股馊辣味,像夜里反复烧开的旧汤。
吕布正披披甲,半靠在案几上,方天画戟横放在膝。
他的目光亮而冷:“再追。”
高顺沉声:“主公,昨夜起,沿线盐号只兑木札,市马不售,旧券尽废。
粮价暴涨,空仓多,实仓难寻。”
吕布鼻翼一张,笑里有火:“他怕,才关门。
越关门,越证明他虚。
张辽!”
张辽在侧半步,面色沉稳:“沿途行栈缝线全换,旧券真伪混杂难辨。
昨夜斥候在村市撒钱,能换得的只是舂壳与糠。
营里已开始刮地三尺。”
吕布冷笑:“糠也能吃。
抢!”
陈宫按住他要起的手:“抢,正中他意。
他把空仓挂了‘官粮’旗,就等你去摘;他用‘马价’和‘盐契’封你外路,就等你往里挤。
他要你挤到厌。”
吕布挑眉:“你让我不抢?”
“抢。”
陈宫却慢慢吐出一个字,“但要抢他真仓。”
他把细钉放在案上,“顺着钉往回找。
草根里有钉的地方,十里内必有‘手’。
那里不是仓,就是路的转角。”
张辽沉吟:“转角上那座小城?”
陈宫点头:“那里有粮。
但路会空,兵会散,仓会深。”
吕布笑出声:“有粮就行。”
他一拍案,“今日劫城,明日追人。”
张辽目光微动。
那一瞬,他看见主公眼里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烦躁——连胜之后的“厌”
,昨夜被那一声“啪”
逼出来,如今正在变成“不耐”
。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被牵着走。
他抬手抱拳:“末将领前锋。”
——
黄昏前一度,市门开合如梭。
卫峥穿一身寻常布衣,坐在一家盐号的后柜上,手指在算盘上落得极轻。
他身旁堆着三摞账册:盐契、粮契、马价。
盐号东家满头大汗:“客官,木札紧,铜刀我也不敢收啊,官里新出规矩,旧券一刀作废……”
“你怕谁?”
卫峥淡淡问,“怕送来‘木札’的人,还是怕秤?”
东家一抖:“秤……秤不中,砸铺。”
“好,怕秤。”
卫峥笑,“那就砸一次。”
他把自己的“木札”
递过去,“按札卖,秤朝我砸。
砸过一次,你的秤,就稳了。”
东家目瞪口呆——这位客官既出木札,又肯砸秤,谁见过这样的“官”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曹营影子内阁的新部长【天蚕】;更不知道,今天砸的是“秤”
,明天砸的就是“市”
。
一行纸价,二行马价,三行盐价,一并被卫峥推着走。
夜里,他又换了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