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低声:“开他一角。”
陈宫没有说话,只看了看那道不该有的火。
他看不懂那火,却能看懂时间:时辰到了。
他把手按在心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微不可察的警觉,仿佛远方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把一张更大的网,从另一个方向缓缓推来。
那只手的手背上,写着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字:奉。
——
“继续攻城,不可后退半步。”
曹操的令声在雨后的空气里越来越清,穿过一道道泥水痕,把徐州四面的旗子逼得更直。
旗下的甲胄和肌肉同时紧了起来,像一口将沸未沸的水被重重按下又再一次推到火上。
狼烟在兖州的天上还冒着,烟尾被风一会儿拉直,一会儿打结。
濮阳的城砖在箭雨和喊杀中抖,仿佛一口巨兽被人把两边的颌生生掰开,喉咙里冒出沙哑的气声。
两条火蛇从不同的方向朝彼此爬行,爬到接近时,忽然又各自缩回去半寸,像两位对手在擂台上互探底线。
这一刻,棋局所有看得见的旗都动了,看不见的线也动了。
有人在暗处轻轻一笑,有人把笑压在舌根。
有人握紧了刀,有人握紧了笔。
狼,真的来了。
而瓮,已经在火上。
——章末钩子:程昱的第十四封急檄尚未写完,城下忽有号角声从北门后巷逆风传来,不是敌军的节律,也不是己军的图记。
旗官面色一变,压声道:“程公,有人……在城里吹角。”
程昱抬眼,只回了一个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