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药铺那精美的雕花窗,在林小满的笔记本电脑上投下一片片菱形光斑。
这些光斑如同金色的鳞片,在电脑屏幕上闪烁跳跃,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转。
林小满已经在苏守拙的阁楼住了半月有余,那张机票,依旧静静地压在镇纸下,登机口的数字被咖啡渍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灰,仿佛也在暗示着她内心的迷茫与不确定。
“胃还疼?”
陈知味的搪瓷缸里泡着陈皮,那浓郁的陈皮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他看着姑娘往燕麦碗里倒止疼药,眼神中满是担忧。
林小满的老板昨晚又打来电话,催她回公司改方案。
视频里的会议室灯火通明,同事们的咖啡杯在凌晨三点已经续到了第五杯,那紧张而忙碌的氛围,仿佛要将人吞噬。
“瑞士的实验室多好。”
苏守拙一边往药臼里加入味当归,一边说道。
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我师父当年在慕尼黑留学,说那边的秋天,落叶能没过膝盖。”
林小满的手指在机票边缘轻轻划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可我申请的课题,是研究传统酵工艺里的微生物……”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尖叫起来。
母亲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告诉她父亲的高血压又犯了,住院押金还差两万。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她翻遍钱包,却现所有积蓄都换成了欧元,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行李箱的夹层里,仿佛变成了一叠毫无用处的废纸。
“我这里有。”
陈知味毫不犹豫地从樟木箱底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放着一本存折。
存折上的数字,是老伴去世前辛辛苦苦存下的,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姑娘想要写借条,却被老人轻轻按住:“当年我儿子出国留学,邻居王婶二话不说塞来存折,她说‘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难坎’。”
去医院的路上,林小满看见陈知味在住院部的花园里,正给每个轮椅上的老人分枇杷膏。
有个老奶奶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中闪烁着泪光,说这味道像极了年轻时邻居家熬的,那年她生小孩,人家端着粥碗在产房外守了整夜。
那浓浓的枇杷膏香气,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关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爷爷以前是大学教授。”
苏守拙帮姑娘拎着保温桶,轻声说道,“研究了一辈子食品工艺,退休时拒绝了企业的高薪顾问,说就想回家给老伴熬粥。”
他指着病房窗台上的薄荷,那是老人今早从巷口移栽过来的,叶片翠绿欲滴,充满生机,“他说植物比人懂分寸,给点阳光就好好长。”
林小满听着这些,心中感慨万千。
她在病历本的背面,不由自主地画起了陈爷爷的粥碗。
青花缠绕的纹路里,她仿佛看见自己十岁那年烧,蹲在灶台前,母亲也是这样熬南瓜粥,还把银镯子放进粥里搅,说能退烧。
那些温暖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第三节:深夜的灯火
小满的月光,如银纱般漫过青瓦,洒在药铺的每一个角落。
林小满在药铺的柜台前翻找胃药,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起一看,是陈知味的老花镜。
镜片上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写着:“熬粥时看火候用,别煮糊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小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药铺的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林小满轻轻走过去,只见苏守拙正蹲在月光里翻晒陈皮。
竹匾里的橙皮,在月光下蜷缩成各种奇特的形状,仿佛被时光精心捏出的褶皱,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是五年的皮,”
苏守拙捡起一片递给林小满,“越陈越香,就像有些事,当时觉得苦,过后才知有回甘。”
姑娘的手机又亮了,是老板来的信息:“项目被瑞士团队抢走了,你不用来了。”
林小满看完,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撞在药柜的铜环上,震落了一片晒干的金银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中的迷茫瞬间消散,仿佛一扇门在她面前关上,却又有另一扇窗为她打开。
“要不要帮忙?”
陈知味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碗红枣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老人今晚没回自己家,特意在药铺的厢房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