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寺庙里的“商机”
都市边缘的静慈寺,红墙黛瓦被香樟树的浓荫半遮半掩,晨钟撞碎钢筋水泥的喧嚣时,大雄宝殿前的香炉已飘起绵密的烟。
香客们捧着裹着金纸的香烛,虔诚地在蒲团上叩拜,起身时大多摸出手机,对着功德箱侧面贴的二维码扫一下——“叮”
的一声脆响,像把心意折成纸船,轻轻送进佛前。
张峰就是在这阵烟火气里晃进来的。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件洗得白的潮牌卫衣,袖口还沾着昨晚吃泡面溅的油星,裤兜揣着半盒廉价烟,活像棵从城中村缝隙里长歪的野草。
他本是被小阿强拉来“求姻缘”
,可目光扫过姻缘签筒时,却直勾勾黏在了功德箱的二维码上——阳光斜斜照在那方黑白图案上,塑料贴纸的边缘泛着浅光,他忽然一拍大腿,烟盒从裤兜滑出来都没察觉:“这不就是现成的‘提款机’?”
前几天他还在打印店琢磨“搞钱路子”
,老板问他要印什么二维码,他随口说“收款的”
,当时只想着说不定能骗骗熟人,现在倒好,歪打正着撞进了满是“香火钱”
的庙里。
张峰假意跟着香客拜了拜,眼角却不停瞟着功德箱——旁边的老太太正眯着眼扫码,手机屏幕映出“捐赠2oo元”
的字样,他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手心攥得全是汗。
等老太太转身去求签,张峰猫着腰凑过去,左手假装整理卫衣帽子挡住旁人视线,右手飞快地从内袋摸出自己的二维码贴纸——这贴纸他特意让打印店调成了和寺庙原码一样的浅灰色,尺寸精确到毫米,不凑到三十厘米内根本辨不出差别。
指尖触到功德箱冰凉的铁皮时,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贴上去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假装对着佛像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祖莫怪,借点财运,日后必还”
,声音颤,却藏不住眼底的兴奋。
溜出寺庙时,张峰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连烟都忘了点。
他靠在寺外的香樟树上,掏出手机反复看自己的收款码——和功德箱上的一模一样,仿佛已经听见“叮咚”
的到账声。
当晚他躺在床上,手机攥得手心出汗,特意把提示音调到最大,设了“特别关注”
,迷迷糊糊到后半夜,突然“叮咚”
一声炸响,他弹起来一看:“微信到账2o元”
。
紧接着,“5o元”
“1oo元”
的提示音接连蹦出来,有的附言“求家人平安”
,有的写“愿孩子高考顺利”
。
短短两小时,账户里就多了38o块,张峰盯着屏幕,笑得直拍大腿:“这比我在工地搬砖强十倍!”
他开始幻想:等钱攒够了,先换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再租辆宝马,开去以前打工的工厂门口晃一圈,让那些骂他“没出息”
的工头好好瞧瞧。
第二天一早,张峰的手机直接“炸”
了。
从清晨六点到中午十二点,到账提示就没停过——晨练的大爷捐5o,带孩子来的妈妈捐1oo,甚至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扫了5oo块,附言“求项目顺利”
。
看着余额从三位数跳到四位数,张峰飘了,揣着手机直奔市中心商场,给自己买了件12oo块的阿玛尼外套,又在奶茶店点了杯以前舍不得喝的“顶配”
杨枝甘露,吸着吸管时,满脑子都是“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佛祖都帮我”
。
第二节:疯狂敛财与内心的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张峰的账户像装了“财富加器”
。
静慈寺本就是本地百年古刹,周末香客更是排起长队,扫码捐款成了默认习惯,谁也没留意功德箱上的二维码早已换了主。
短短一周,他的余额就突破了五万大关——这是他以前在工地搬半年砖、每天扛五十袋水泥都赚不到的钱。
有钱后的张峰彻底“改头换面”
。
破旧卫衣扔进垃圾桶,换成了成套的潮牌;帆布鞋蹬上了限量款aj,鞋尖擦得能反光;还在租车行租了辆宝马3系,每天开着车在夜市晃悠,看见熟人就摇下车窗,故意把手机屏幕亮出来,账户里的数字晃得人眼晕。
他请以前的狐朋狗友去高档餐厅吃饭,点了一大桌海鲜,吃不完的龙虾直接扔在桌上,挥着手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