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阻拦。
18栋别墅前,刘柄的勇气突然像漏了气的气球,泄了一半。
他心里有点打鼓,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他蹲在路边,又灌了几口酒,借着那股子酒劲,这才踉踉跄跄地去按门铃。
“叮咚——”
门铃响了,没一会儿,门“吱呀”
一声开了,出来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这女人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围着个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像是正在做饭。
她看到刘柄这个陌生的农民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找谁?”
“胡……胡总在家吗?”
刘柄舌头因为酒精变得像块木头,说话都不利索了。
女人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疑惑:“老胡还没回来。
你是……?”
“我是他工地的工人,刘柄。”
他突然挺直腰板,像根标枪似的,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欠我六年八个月的工钱!
我今天来要钱的!
我娘还在医院等着这钱救命呢!”
女人——胡建的妻子林暖——上下打量着这个不之客。
刘柄的衣服上沾满了水泥点子,像天上的星星似的,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色,就像藏了无数的小秘密,脚上的胶鞋开了口,露出两个脏兮兮的脚趾,活像两只探头探脑的小老鼠。
“你等等。”
林暖转身进屋,片刻后拿着手机出来,“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胡建的声音大得像打雷,连刘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别理那疯子!
叫保安把他轰出去!
他就是个无赖,想讹我钱!”
林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像个调色盘。
她挂掉电话,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抖的农民工,问:“他欠你多少钱?”
“二十四万八千六!”
刘柄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娘等着这钱做手术!
我今天去你家了,你老婆很漂亮,儿子也很可爱,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你最好考虑清楚!”
最后几句话他是对着林暖身后的空气喊的,仿佛胡建就站在那里,能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出乎意料的是,林暖“噗嗤”
一声笑了。
不是那种嘲讽的笑,而是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笑。
她侧身让开,说:“进来吧,外面冷。”
刘柄愣住了,酒也醒了大半。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站在那儿,像根木头似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第三节:铁盒里的留学钱
胡建家的客厅宽敞得像个小广场,真皮沙锃光瓦亮,像镜子一样能照出人影,墙上挂着全家福——胡建搂着妻儿,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仿佛全世界都在他脚下。
刘柄哪敢坐啊,局促地站在门口,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生怕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弄脏了人家精致得像艺术品的地毯。
“坐啊。”
林暖指了指沙,转身进了厨房。
刘柄小心翼翼地走到沙边,像个小脚老太太似的,屁股只敢挨一点点边,就怕把沙坐坏了。
茶几上摆着果盘,里面的苹果红得像小姑娘的脸蛋,香蕉黄得像刚出炉的黄金,都是他平时在菜市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舍不得买的。
林暖端着果盘出来,放在刘柄面前:“吃吧。”
刘柄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像有只小手在挠,可还是摇摇头:“不……不用了,我不饿。”
“嫌我手艺不好?”
林暖自己拿起个苹果削起来,那动作娴熟得像个专业的厨师,“老胡欠你钱的事,我真不知道。
他从不跟我说工地上的事,每次问他,他都不耐烦,说我一个女人家,别管那么多。”
刘柄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胡总说工程款没结,没钱工资。
可他却有钱买新车,有钱送儿子出国,我们这些工人的血汗钱,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
林暖的手停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他上周才给儿子交了三十万的留学定金。”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刘柄头上,他只觉得脑袋“嗡”
的一下,眼前直冒金星。
他猛地站起来,眼睛血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大声吼道:“我就知道!
他有钱买新车,有钱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