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绿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小和尚,你不是想知道金刚为啥怒目吗?”
红衣人拽着锁链,把他拖到老槐树下,“因为他怕啊!
怕自己镇不住心里的魔!”
他猛地扯掉面具,露出一张令人惊恐的脸,半边是人,半边是骷髅。
“就像我!
三百年前,我是守护佛骨的僧人,结果被它反噬,成了这副模样!”
慧觉的眼前突然闪过那些画面——金刚眼里的“慈悲”
,菩萨衣里的剑,石像流下的血泪……他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凶兆,不是地气,而是佛骨在吸血!
所谓的疫病,是红衣人在用邪术催熟佛骨的力量!
“放开他!”
玄清禅师的声音如洪钟般从雾里传来。
他手持禅杖,身后跟着十几个僧众,每个人都拿着火把,火光在雾气中闪烁,仿佛要驱散这无尽的黑暗,把红衣人围在中间。
“玄清,你终于来了。”
红衣人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怨恨,“三百年了,你还在替佛骨掩盖罪行?”
他举起佛骨,“当年是你师父把我炼成药人,用我的血喂饱它,才换来了村子的安宁!
现在,该你了!”
禅杖与锁链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
慧觉突然明白了——所谓的怒目金刚,不是天生就凶,是为了镇住心里的魔;所谓的慈心菩萨,不是不会怒,是把锋芒藏在了慈悲下面。
第四节:悟相与破执
战斗在老槐树下激烈地爆。
红衣人的锁链如同活蛇一般,灵活地游动着,瞬间缠住了三个僧众的脖子。
那锁链越勒越紧,眼看就要勒断他们的气管,僧众们痛苦地挣扎着,脸上渐渐泛起青紫。
玄清禅师的禅杖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然而,他总是在最后一刻收力——他还念着旧情,那个红衣人,本是他的师兄。
“师父!”
慧觉突然大喊,“李阿公说,红衣人在树上笑!”
玄清禅师猛地抬头,看见老槐树的树杈上,挂着十几个稻草人,每个都穿着村民的衣服,胸口插着银针。
他心中一惊,原来疫病不是天灾,是红衣人用巫蛊之术搞的鬼!
“魔由心生,亦由心灭!”
慧觉捡起地上不知何时从寺里金刚像上掉落的降魔杵,朝着稻草人冲去。
他的动作虽然生涩,但却带着一股坚定的狠劲。
每砸烂一个稻草人,就仿佛打破了一层邪恶的封印,远处就有一个病人在痛苦中苏醒过来,出解脱的呼喊。
红衣人见状,出一声愤怒的怒吼,舍弃玄清禅师,直扑慧觉而来。
锁链如闪电般缠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慧觉心中一凛。
就在这时,慧觉突然想起梦里金刚与菩萨换脸的画面。
他不再躲闪,反而迎着红衣人冲上去,左手结慈悲印,右手将降魔杵狠狠插进了树洞里的血阵。
“不!”
红衣人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纸人,迅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他手里的佛骨落在地上,慧觉捡起来时,现上面的经文在光,那些被吸进去的血,正顺着纹路流出来,滴在泥土里,神奇的是,泥土里竟然长出了绿色的草,仿佛生命正在复苏。
疫病在当天傍晚就神奇地退了。
村民们得知消息后,纷纷来到寺里谢恩,整个报恩寺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慧觉却独自在佛堂里呆。
他看着金刚和菩萨的像,突然现它们的眼神其实一样——都带着悲悯,只是一个藏在怒目后面,一个藏在低眉下面。
“师父,”
他轻声说,“我好像懂了。”
玄清禅师微笑着走过来,把那截佛骨递给慧觉:“佛相万千,不过是度人的工具。
真正的佛,在心里。”
第五节:心佛与世间
三年后,慧觉凭借着对佛法的深刻领悟和对众生的慈悲之心,成为了报恩寺的住持。
时常有人问他,当年的红衣人到底是谁。
他总是指着佛堂里新塑的两尊像——左边的金刚低眉,右边的菩萨怒目。
“他是我们的师兄。”
慧觉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三百年前,他为了救村民,自愿被炼成药人,却因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