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眉头紧锁,沉声道:"
隋人搞的这是什么名堂?"
一名随军特勒快步上前,躬身回禀:"
启禀大汗,前头还有字,写着沿此箭头行进。
"
始毕可汗猛地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在上面重重划过,目光扫过标注的山川河谷,又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隋军旗帜,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牙缝里挤出一句:"
这是要跟咱们摊牌了!
"
他扬手一挥,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溃兵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箭头所指的方向挪动。
此时的突厥军队早已断粮多日,将士们饿得失了形,别说提刀厮杀,就连迈动双腿都得拼尽全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队伍里不时传来虚弱的喘息与咳嗽声。
三十里路,突厥溃军走得颠三倒四。
时而勉力挪几步,时而瘫在地上喘半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像一串被风吹散的破珠子。
太阳把最后一缕金红拖过天际线时,他们才踉踉跄跄挨到横山近前。
一名特勒骑着匹瘦骨嶙峋的马奔过来,声音颤:“大汗!
前方山口有隋军列阵,左右两侧都有骑兵游弋,身后的追兵也越逼越近了!”
始毕可汗勒住缰绳,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队伍——衣甲破碎的士兵东倒西歪,有的拄着断矛勉强站立,有的干脆趴在地上不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他喉结滚了滚,沉声道:“去前方开阔地,传令下去,没有军令,谁也不许动!”
可这“扎营”
,实在是名不副实。
士兵们听到命令,连挪窝的意思都没有,就近找了土坡、石头缝便一头栽倒,有的直接趴在滚烫的沙砾上,呼噜声混着呻吟声此起彼伏。
莫说“不许随意走动”
,便是此刻提着刀架在脖子上,怕也难叫他们再挪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