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就是想谈笔买卖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穿透石壁,在庭院中回荡。
那语调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却惊得屋内众人如遭雷击。
王家主手中的茶盏"
啪"
地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汤溅在他锦缎衣袍上;李家主正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抖,硬生生扯下几根花白胡须;郑三娘更是惊得从太师椅上弹起,髻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
"
何须这般兴师动众——"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几分戏谑,"
又是绑人又是调兵的,闹得鸡飞狗跳,诸位不嫌累得慌?"
"
哐当"
一声,卢家主撞翻了案几,指着门外颤声道:"
这、这是"
话音未落,石门被人从外推开。
月光如水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文渊斜倚门框,虽然衣衫略显凌乱,眼中却闪烁着慑人的精光。
他随手摆弄着蒙眼的黑布,似笑非笑地扫视着满室惊惶的世家家主们。
赤虺从他袖口探出头来,鲜红的信子在月光下分外妖异。
"
你你你怎么——"
郑观音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文渊,嘴唇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
来人!
快来人!
"
王家主猛地拍案而起,声嘶力竭地吼道,"
放箭!
给我射死这个孽障!
"
霎时间,整个院落乱作一团。
隔壁房门"
砰"
地被踹开,五个彪形大汉手持明晃晃的兵刃冲杀出来。
文渊原本还想好言相商,却听身后传来"
铮铮"
弓弦绷紧之声,顿时寒毛倒竖。
"
他奶奶的,玩真的?!
"
文渊咒骂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入屋内。
三支利箭"
哆哆哆"
钉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犹自颤动不已。
屋内几位家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郑观音更是直接躲到身边一个老妇身后,珠钗散落一地。
赤虺从文渊袖中电射而出,一口咬在最前面那个护卫的手腕上。
那大汉顿时惨叫一声,钢刀"
咣当"
落地,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度泛起骇人的青紫色。
其他四人呆立当场。
文渊简直要被这荒唐场面气笑了。
还没等他喘口气,第二波箭雨又呼啸而至。
一支流矢"
嗖"
地穿过门框,不偏不倚正中李家主的小腿。
"
哎哟喂——!
"
这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世家家主顿时原形毕露,抱着伤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蹦一跳地往榻几后面躲。
他那身昂贵的锦缎袍子被案几勾住,"
刺啦"
一声裂开个大口子。
更滑稽的是,另一支箭不知怎的竟射中了自家护卫。
那个倒霉蛋捂着屁股嗷嗷直叫,在原地转着圈蹦跶,活像只被烫到的猴子。
"
都给我住手!
"
王家主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们这群废物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演滑稽戏的?!
"
文渊趁机躲到梁柱后面,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赤虺被这一幕搞不会了,它迅盘到文渊肩头,歪着脑袋看着这场闹剧,蛇眼里竟透着几分人性化的无语。
文渊无奈地摊开双手,语气诚恳:"
诸位,既然终归要谈,何不现在心平气和地谈?说到底大家求的都是财,俗话说和气生财,何必闹到打打杀杀、两败俱伤的地步?"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郑观音身后。
此人面容阴鸷,周身散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郑观音感受到来人,顿时腰杆一挺,脸上惊惶之色尽褪。
"
第五文渊!
"
她厉声喝道,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你说得轻巧!
我荥阳郑氏满门三百余口,被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都遭了你的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