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堰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水利工程之一,始建于公元前256年,由战国时期秦国蜀郡太守李冰父子主持修建,位于四川省都江堰市城西的岷江上。
其核心工程由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和宝瓶口进水口组成:鱼嘴将岷江分为内江和外江,内江用于灌溉,外江用于排洪;飞沙堰通过弯道环流原理自动排沙,并在洪水期泄洪;宝瓶口则控制进入成都平原的水量,形成“分四六、平潦旱”
的精准调节机制。
这一工程以无坝引水为特征,巧妙利用地形与水势,实现了防洪、灌溉、航运的综合效益,使成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沃野千里”
的“天府之国”
。
都江堰不仅是科技奇迹,更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
其“深淘滩、低作堰”
的治水理念和岁修制度沿用千年,体现了古人尊重自然、因势利导的智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青衣要派人跟随的想法安抚下,来到此地的文渊,此时正立于宝瓶口的石阶上。
他的指尖抚过斑驳的石壁,两千年前的凿痕依然清晰,岷江的浪涛裹挟着岁月的轰鸣奔涌而下,将鱼嘴分水堤劈成两道白练。
飞沙堰处,浑浊的江水打着旋儿,裹挟的砂砾在弯道环流中自动沉降,完美演绎着古人"
深淘滩、低作堰"
的治水智慧。
这座横亘千年的水利奇迹,此刻在他眼中既是"
天府之国"
的生命动脉,也是连接两世记忆的时空纽带。
前世与陈晓雅并肩在此留影的画面突然闪回,彼时她鬓边的玉兰花与今日江畔的木芙蓉重叠,恍若隔世的幻影。
江水漫过石阶打湿鞋履,他却浑然不觉,只望着翻腾的浪花喃喃自语:"
原来如梦幻泡影的,何止是眼前的江水?"
晨雾渐散,远处山峦在阳光中若隐若现。
文渊忽然想起《金刚经》里"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的箴言,恍然惊觉自己何尝不是那个"
盲人摸象"
的愚者?在这乱世中追逐医院蓝图、纠结儿女情长,不正是将局部误作全体的执念?鱼嘴分水时的精准调控,恰似佛陀所言"
因势利导"
的智慧——顺应水势而非强行阻断,方能实现"
分四六、平潦旱"
的平衡。
这是不是那颗“庭前柏树子。”
——不否定现象,却要见相非相。
他的思绪顺着江水奔涌,在佛学典籍间穿梭。
"
心猿意马"
的妄念,正如飞沙堰处盘旋的旋涡;"
一念三千"
的顿悟,则藏在宝瓶口永不停歇的水流中。
两世记忆的重叠、现世理想与情感的纠葛,恰似《六祖坛经》中风动幡动的公案——真正波动的,从来不是外界的风与幡,而是自己躁动的心。
当晨钟从远方古寺传来,文渊忽然轻笑出声。
他想起:临济义玄被问“如何是真佛”
,答曰“干屎橛”
。
堵车即禅堂,乱世即道场,古人治水的智慧与佛法的真谛,此刻在都江堰的涛声中殊途同归。
他望着江水在宝瓶口激起的万千水花,默念"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任湿润的江风拂去眉间的郁结。
原来所谓穿越时空的羁绊,不过是自心投射的幻影;当《楞伽经》说“自心现量”
时,早把手机屏里的悲欢,写成了无字的心经。
而真正的破局之道,早已写在这奔流不息的江水之中。
凛冽的江风卷着碎冰碴子,将元日的爆竹声扯得支离破碎。
文渊立在宝瓶口的青石阶上,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恍若一面褪色的战旗。
这已是他穿越后的第三个春节,往昔岁月里,他总以“赶路”
“勘察”
为由,将自己放逐在荒山野岭或苍茫古道上,仿佛热闹的节庆是一场必须躲避的瘟疫。
岷江的浪头撞在石壁上,迸溅的水花落在他肩头,转瞬凝成细小的冰晶。
对岸村落里飘来零星的欢笑声,混着糯米酒香,却像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不清。
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还是分别时阿史那芮送他的。
忽然想起前世阖家团圆的年夜,母亲包的饺子总要包进去几颗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