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此刻却只剩掌心一片冰凉。
“公子,起风了。”
豹九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身后,玄衣劲装裹着一身寒气。
他伸手欲为文渊披上披风,却被文渊抬手拦住:“不必了,我们走吧。”
话毕,文渊起身往城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归途,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风卷着细雪掠过荒草,天地间只剩下两道一前一后,相距很远的剪影,在苍茫旷野里踽踽独行——一个背负着两世记忆的穿越者,一个沉默如影的暗卫,恰似这乱世中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却又倔强地在命运的洪流里坚守着各自的轨迹。
踏入城区,街道已杳无人迹,唯有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在夜色中喧嚣。
文渊眉头微蹙,显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在他身后数丈之外,豹九正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这是他与公子的约定。
当初公子允他随行,条件便是不得近身跟随。
一边是公孙姑娘"
务必护公子周全"
的严令,一边是公子"
莫要碍眼"
的冷淡,这忠仆只得委委屈屈地吊在远处。
临行前公孙姑娘塞来的包袱此刻正沉甸甸地压在他怀里,五万两银票的巨款和百多两碎银让他既觉荣耀又浑身不自在。
忽见公子皱眉疾步转入巷弄,豹九慌忙追上,却在拐角处失了踪迹。
正张皇四顾时,一道黑影伴着"
怎么还有一个"
的惊呼迎面撞来。
"
砰!
"
两人各退数步跌坐在地,竟同时昏厥过去。
就在这之前的文渊亦不好过。
为避街市喧闹拐入小巷,刚转过墙角不远,便见一彪形大汉飞扑而来,他在匆忙之中身形微侧堪堪避过。
那大汉暗自庆幸:"
这小子倒是机灵——怪哉,那家伙是怎么能躲开的那?正在他懵懵的时候,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于是这大汉就和豹九正面相撞了。
之前方躲过一劫文渊,不料大汉身后竟又冲出一人,直直撞入他怀中。
对方来势汹汹不及收势,力道大的出奇,文渊只得揽住对方连退两步,抱着那人旋转两圈才堪堪停下。
文渊直觉青丝拂面,心思一阵恍惚。
撞入怀中的是一具温软的躯体,还有一缕幽香沁入心脾,胸口有软软的两团袭来。
他意识到自己搂在怀里的是个女人,他应该赶快放开对方。
然而,此时他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仍旧紧紧抱着对方。
夜风卷着稀疏的雪花掠过巷弄,两颗急促的心跳在方寸之间清晰可闻。
突然,令文渊困惑的是——那女子居然反手抱住了他。
不是仓促的触碰,而是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
他分明感觉到那双臂环过腰际的力度,甚至能数清她指尖隔着衣料陷入背脊的细微震颤。
这实在不合常理,却偏生真实得不容置疑。
夜风忽止,仿佛连天地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文渊忽觉怀中女子轻轻仰,霎时间一张绝色容颜近在咫尺。
月光下但见眉如远山含黛,眸若秋水横波,四目相对的刹那,那眼底似有千般思绪流转——三分惊惶,五分羞怯,竟还藏着两分难以言说的缠绵和迷离。
朱唇微启间,一缕清甜幽香伴着温热吐息拂面而来。
文渊只觉那香气直透灵台,浑身气血都为之一荡,眼前星辉乱坠,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纸鸢,轻飘飘坠入了无边黑暗。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文渊忽觉一时清明:那一缕幽香好像是熟悉的女子的体香,并且还听到一声女子的轻叹“是你……”
文渊悠悠转醒,只觉灵台清明,周身经脉似有暖流游走,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猛然坐起,锦被滑落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雅致闺阁——雕花窗棂透进缕缕晨光,将粉色纱帐映得如梦似幻。
床榻两侧各立着一位翠衣丫鬟,见他醒来,杏眸顿时弯成月牙:"
公子可算醒了!
"
声音脆若黄莺,说话间已捧着云纹绣鞋盈盈跪在踏脚上。
文渊大步流星走到紫檀圆桌前,抄起青瓷茶壶仰便饮。
两个丫鬟惊得"
呀"
了一声,慌忙捧起鎏金暖笼中的缠枝莲纹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