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常颔:“襄阳城布局严谨,城高池深、仓储丰厚,易守难攻。”
唐检面露忧色:“这等雄城,该如何攻取?”
高楷看向一人,笑问:“元崇,观你神色,似乎胸有成竹?”
李元崇拱手:“末将愚见,此城虽然易守难攻,但天下绝无不可破之城池。”
“你有何计策?”
“四面筑堡,团团围困,水陆阻援,再伺机破城。”
李元崇娓娓道来。
“我军兵力更盛,可在襄阳城东南方,鹿门山下筑一营寨,屯兵一万。”
“再在襄阳城东北方,白河口筑一寨,亦屯兵一万。”
“阻挡隋、唐二州援兵,对襄樊二城形成包围之势,再缓缓图之。”
高楷赞道:“此乃上策,就依此言。”
“吴伯当、苏行烈,你二人各自领兵一万,修筑鹿门山、白河口营寨。”
“遵令!”
徐晏清建言:“大王,除却隋、唐二州,西面归、峡二州援兵,也需防备。”
“不如派一支兵马,前往襄阳城西,汉水上游,抢占安阳滩。”
“可!”
高楷从谏如流,“敬德、郭恪,你二人率五千精锐,拿下此地。”
“是!”
……
襄阳城东,震华门。
城楼上,褚俊远眺鹿门山,面沉如水。
襄阳城虽然坚固,但守卒甚少,惟有三万,若想击退秦军,必须出奇制胜。
只是,秦王高楷,乃当世英主,智计百出,绝非轻易可以战胜。
正思量时,一员斥候飞奔来报:“将军,西门外现秦军踪迹,正强渡汉水,攻占安阳滩。”
“攻占安阳滩?”
褚俊吃了一惊。
据他所知,高楷领兵前来不久,正在东南、东北二方安营扎寨,所图者,无外乎阻隔隋唐二州援兵。
本以为秦军会从东面进攻,没想到,竟绕行西面,夺取安阳滩。
此地一旦失守,归、峡二州刺史若想增援,难如登天。
“领兵者何人,有多少兵马?”
斥候一五一十道:“敌将夏侯敬德、郭恪领兵,约莫五千之数。”
夏侯敬德、郭恪?褚俊心中一沉,这可是高楷麾下猛将,能征善战,连楚国也广为流传。
豆革在一旁观望,嗤笑道:“怎么,褚将军莫非怕了?”
褚俊眉头一皱:“夏侯敬德、郭恪,皆是当世猛将,武艺精通,怎能不慎重以待?”
“豆监军若不怕,可敢领兵对敌?”
豆革一噎,气急败坏道:“我是监军,你才是领兵之将,区区两个莽汉,何须我亲自动手?”
“既如此,传我军令,召集五千水师,随我出城应战。”
褚俊扭头便走。
“遵令!”
豆革气得跺脚,连忙追上前:“陛下吩咐,我是监军,每战我需亲至,你休想独揽大权。”
“你方才所说,我才是领兵之将,无需你亲自动手。”
“怎么,豆监军这么快便食言而肥?”
丢下这句话,褚俊头也不回地下了城楼。
豆革气个倒仰,哆嗦道:“我……我必向陛下弹劾,你……”
城门口,褚俊充耳不闻,喝道:“将士们都到齐了么?”
郎将忙道:“按照将军吩咐,皆是水师精锐士卒,划船游水不在话下。”
“好!”
褚俊略一点头,“听我号令,蒙冲先行,四面突击,使秦军尾难顾。”
“斗舰稍后,直奔夏侯敬德、郭恪所在,务必将他们擒住。”
这两个大将一旦被俘,秦军必然溃败,士气跌落。
此消彼长,楚军必然振奋。
郎将面露惧色:“将军,夏侯敬德、郭恪勇猛善战,如何擒住?”
褚俊瞥他一眼,喝道:“秦将纵然勇猛,我楚国儿郎又怎是软弱无能之辈?”
“将军教训的是!”
郎将唯唯诺诺。
褚俊摇头一叹,未战先怯,这可不是好兆头。
“秦军士卒大多为北人,虽然武艺精通,弓马娴熟,但不擅长水战,缺乏战船。”
“我等正可扬长避短,以水师和他们一战,攻其不备,必能得胜。”
郎将目光一亮:“将军深谋远虑!”
褚俊淡声道:“奉承话就不必说了,兵贵神,出城迎敌。”
“是……是!”
汉水上游,夏侯敬德一马当先,涉水而过,不期然一脚踩到深处,险些连人带马一起冲走。
“敬德小心!”
郭恪连忙拽了一把,往后退去。
夏侯敬德擦了把汗,恼怒道:“这水底时深时浅,怎么过去?”
六月时节,时不时下一场暴雨,汉水大涨,淹没两岸滩涂。
楚军又早早将浮桥烧毁,难以渡过。
他们两个身先士卒,轮番试探深浅,希冀趟出一条道来,供大军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