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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归家,戌时末便要宵禁了。
从这回去还得些时间。
“廖掌柜,我便先回去了,劳你将剩下的清点完。”林岁安起身,便觉得下身一阵汹涌。
她脸色变了变,随即一股眩晕感传来。
“东家放心家去,反正我夜里宿在这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廖掌柜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她夫君原是个行商。走南闯北多年,早年间在行商路上不幸遇难。
她与夫君还未留下一儿半女,公婆只此一子,听闻此噩耗,受不住打击,便一病不起。
家中钱财耗尽,都未将人救回来,只留下她孤身一人。
她娘家要她回家再嫁,却因她嫁进夫家几年,死得只剩她一人,便背负上了克夫克亲的名声。
好人家不敢娶她,那些个差的她又瞧不上。
她是嫁过一回的人,便干脆立下终身不嫁的誓言。
好在她靠着自己识字,且以前时常帮着夫君整理账册的经验,前几年便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首饰铺子里做掌柜,经营得还不错。
后来那首饰铺子的东家夫人见她是个寡妇,怕她与自己夫君有染,便时常来店里盯着她。后来东家夫人干脆将自己娘家的舅舅唤来京都做掌柜,她便离开了去。
正巧碰见林岁安的铺子开业,听说东家是女子,她想着来试试,没想到便成了。
她并未因林岁安年岁小而轻视她,反而做事尽心尽责。
且她生得平易近人,逢人便是三分笑,在穿戴打扮上也很有一套。这些日子,对店里的事也熟能生巧起来。
想必过不了多久,林岁安便不必再日日来铺子里。
林岁安在二楼放货的屋子里开了个小隔间,原本想着既能偶尔供脏了衣物的女客更换衣裳,偶尔自己和廖掌柜也能歇息一二。
这些时日,廖掌柜便在那小隔间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