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小雨轻轻点了点头:“好。”
就诊那天,小雨紧张得几乎走不动路。
在诊室外等待时,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李梅握住她的手,现她掌心全是冷汗。
“记得你小时候学骑车吗?”
李梅突然说,“摔了那么多次,最后还是学会了。”
小雨抬起头,眼里有微弱的光闪动。
“这次我也会陪着你。”
李梅坚定地说。
诊室的门打开了
从诊所出来,小雨手里多了一份治疗计划和一瓶新药。
她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突然说:“医生说要建立日常生活节奏。”
“这是个好开始。”
李梅谨慎地回答。
“我明天想早点起床。”
小雨说,“和你们一起吃早餐。”
这个简单的承诺实现了。
第二天七点,小雨果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穿着整齐,头梳得一丝不苟,尽管眼睛下面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女儿萌萌惊喜地叫道:“姐姐早!”
然后把涂好花生酱的面包片推到小雨面前,“这个可好吃了!”
小雨迟疑地接过面包,小口咬了一下,慢慢咀嚼。
那一刻,李梅仿佛看到冰层裂开第一道缝隙。
治疗是漫长而曲折的。
有些日子小雨能早起、帮忙做家务、甚至看几页书;有些日子她又会陷入深深的低落,连房间都不出。
药效需要时间显现,而副作用却立竿见影——她常常恶心、头晕,有时整天昏睡。
一个周六的下午,李梅回家现小雨不在房间里。
panic顿时攫住了她,她慌忙拨打小雨的电话,却听到铃声从客厅传来——手机没带。
正当她准备出门寻找时,门开了。
小雨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市塑料袋,脸上带着罕见的红晕。
“你去哪儿了?”
李梅的声音因紧张而尖厉。
小雨被吓到了,后退半步:“就楼下市买了点东西”
李梅这才注意到塑料袋里装的是萌萌爱吃的薯片和她常买的洗水。
“你一个人去的?”
小雨点点头:“排队时有点心慌但我坚持住了。”
这是小雨五年来第一次独自出门。
李梅突然抱住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小雨僵硬了片刻,然后轻轻拍了拍李梅的背:“姑姑,我没事。”
那天晚上,全家为这个小小的胜利庆祝。
李梅做了丰盛的晚餐,老公王志强特意买了蛋糕,萌萌画了张“姐姐逛街图”
,画上的小雨笑得格外灿烂。
“其实今天还买了一本会计习题集。”
小雨轻声说,像是透露一个重大秘密。
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虽然微弱,但持续亮着。
随后的几周里,小雨以肉眼可见的度进步着。
她开始定期就诊,坚持服药,甚至能在小区里短时间散步。
有一天,李梅现她在教萌萌做数学题,耐心又细致。
“姐姐比老师讲得还清楚!”
萌萌兴奋地说。
小雨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自信光芒。
然而抑郁症从不是线性康复的。
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小雨又缩回了房间里。
这次连心理咨询师的上门访问都被拒之门外。
“都是假的”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uff1ed,“我根本好不了都是在骗你们”
李梅坐在门外,背靠着门板:“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门内没有回应,只有压抑的啜泣。
雨连续下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李梅被雷声惊醒,不放心地去查看小雨。
推开客房的门,她现床上空无一人,窗户大开,雨水潲进来打湿了地板。
李梅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她慌忙四处寻找,最终在阳台角落找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小雨。
她浑身湿透,正望着远处闪电呆。
“下雨了”
小雨轻声说,声音异常平静,“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雨天。”
李梅拿过毛毯裹住她:“为什么喜欢?”
“因为下雨天,妈妈就不用去打工,可以在家陪我了。”
小雨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我们会一起叠纸船,放在积水里漂。”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亮夜空。
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中,李梅看到了小雨脸上交织的雨水和泪水。
“我好像迷失太久了。”
小雨说,“久到都快忘记怎么回来了。”
李梅握紧她冰凉的手:“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永远等你。”
那一晚后,变化悄然生。
小雨开始更积极地配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