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纸灰飘飞。
小军和几个弟妹跪在棺木前,哭声压抑断续。
陈芳独自站在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树影婆娑,罩住她半边身子。
屋里飘来阵阵烟味和香烛混合的呛人气味。
她抬起头,望着被屋檐切割成窄窄一条的夜空,几粒寒星,疏落地点缀在墨蓝的天幕上,遥远而冰冷。
一阵穿堂风呜咽着卷过院子,吹起她额前几缕散乱的花白头。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单薄的外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向堂屋深处。
那里,供桌上,一只崭新的骨灰盒静静立着,通体是那种廉价又刺眼的暗红色漆光。
它像个沉默而突兀的句号,钉在那里,宣告着一段漫长纠葛的终结。
陈芳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终究没能弯出任何弧度。
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刺目的红,背对着屋内的悲声与烟霭。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
她一步步走向院门,脚步有些虚浮,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回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院门外,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投下她拉得细长而模糊的影子,孤零零的,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玻璃窗映出她模糊的侧影,眼角似乎有微光一闪,又迅湮灭在沉沉的夜色里,快得像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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