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结束时,周振没有立刻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状似随意地开口:“林小姐对项目细节把握得很清晰,辛苦了。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后续有些想法可能需要单独沟通。”
他的指尖推过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边缘几乎触碰到林薇放在桌面的手指。
林薇顿了一下,报出自己的号码。
男人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一张在私人游艇甲板上的背影照,海天一色,辽阔而奢华。
他指尖轻点,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瞬间跳到了林薇的手机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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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一声轻响,在空旷下来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七天的光景,快得像被按了加键。
周振的信息来得并不频繁,却总在恰到好处的时机。
早上的一句“今天降温,林小姐出门多添衣”
,配图是办公室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中午一张米其林餐厅摆盘精致的餐点照片,附言“这家鹅肝不错,下次可以试试”
;傍晚,可能是一张豪车方向盘的照片,背景是某个顶级会所的停车场,文字是“刚谈完事,路过你们公司楼下”
。
他从不提工作,话题总绕着那些林薇曾经只在杂志和橱窗里见过的东西打转。
某次她无意中提到一句脖子有点累,第二天,一个系着丝带的黑色礼盒便出现在了她的工位上。
里面是一条爱马仕的丝巾,繁复华丽的图案,触手生凉的真丝质感。
盒子里没有卡片。
午休时,周振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是悠扬的钢琴曲:“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那天看你穿米色风衣,配这条应该很衬。”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慵懒的笑意。
林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光滑冰凉的丝巾,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天他推名片时,若有似无擦过她手背的微麻触感。
“太贵重了,周总,这……”
她喉咙有些干。
“叫我名字就好。”
周振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一条丝巾而已,配得上你。
晚上有空吗?带你去尝尝那家鹅肝?位置订好了。”
林薇握着手机,办公室里空调的冷风吹在她后颈,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工位隔板上贴着的,是她和丈夫、孩子去年在普通游乐场拍的全家福,照片里陈默笑得憨厚,怀里抱着咧嘴大哭的儿子。
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钢筋水泥的丛林,喉咙里轻轻滚出一个字:“好。”
纸醉金迷的气息在第七天晚上达到了顶峰。
私人会所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到近乎燃烧的夜景。
水晶吊灯折射着迷离的光,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和雪茄的混合气味。
周振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林薇面前,姿态闲适地靠在宽大的丝绒沙里,指尖的雪茄燃着一点暗红。
“看看?”
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像带着钩子,“跟着我,这些…只是开始。”
林薇的目光落在文件上。
那是一份股权代持协议的草案,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一串令人眩晕的密码。
她端起面前剔透的水晶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映出她此刻微微烫的脸颊和眼底挣扎又渴望的光。
城市的灯火在她瞳孔里疯狂跳跃、燃烧,最终盖过了家里那盏永远为她亮着的、暖黄色的旧壁灯。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像一条淬火的蛇,一路烧灼下去。
她放下杯子,杯底碰触到光洁的桌面,出“叮”
一声脆响。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回到家已是深夜。
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陈默蜷在沙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薄毯,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蓝光。
林薇没有开大灯,她径直走进卧室,拖出了那个藏在衣柜深处、几乎全新的24寸登机箱。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
她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化妆品、饰盒,还有那条触手冰凉的爱马仕丝巾。
属于这个家的、陈默为她添置的一切,包括床头柜上那个她曾经说喜欢的卡通水杯,都被她像丢弃垃圾一样,留在了原地。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木地板,出轻微的、持续的轱辘声。
这声音终于惊醒了沙上的人。
陈默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
当他看清林薇手中的行李箱和她脸上那层冰封般的漠然时,混沌的睡意瞬间被惊惶击得粉碎。
“薇薇?”
他声音颤,几乎是从沙上弹起来,拖鞋都没穿好就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