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近郊的安全屋藏在一片茂密的冷杉林里,午后的阳光被枝叶切割成碎片,落在黑色的铁门上,连风穿过树林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警惕。苏晚跟着苏晴走进屋内,指尖还残留着车门把手的凉意——刚才在高速上被周瑾的人追截的惊险,还像鼓点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留一盏嵌在天花板上的小灯,昏黄的光线下,一张长条木桌占据了屋子的大半空间,上面摊着的文件用不同颜色的夹子分类,最显眼的是一个红色文件夹,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苏岚案·核心证据”。
“坐。”苏晴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温度,她脱下驼色大衣,露出里面的深色西装,袖口的珍珠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录音笔,放在桌上,“这是我昨晚和南美线人通电话的录音,周瑾的人已经查到这里了,我们最多有一个小时。”
苏晚刚坐下,手指就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母亲和苏晴的笑容,此刻和眼前凝重的氛围格格不入。傅景深坐在她身侧,掌心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用温度传递着安抚,目光却紧紧盯着桌上的红色文件夹:“姨妈,您说的母亲的死因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开了红色文件夹,抽出一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是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抬头写着“市第一医院”,日期是2015年10月,也就是母亲车祸前两个月。她把报告推到苏晚面前,指尖点在“血液检测”那一页:“你看这里,血液里的‘有机磷’含量超标3倍,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少量摄入不会立刻致命,但会逐渐损伤神经系统,导致反应变慢、意识模糊。”
“有机磷?”苏晚的呼吸瞬间停滞,指尖颤抖着抚过报告上的数值,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纸页上,晕开淡淡的水渍,“您是说……妈妈不是单纯的车祸?是有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让她在开车时反应变慢,才被林父有机可乘?”
“是。”苏晴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压抑多年的愤怒,她又抽出一份证人证言,“这是当年给你母亲做体检的医生的证词,他说你母亲当时已经出现了‘记忆力下降、手脚发麻’的症状,怀疑是中毒,想让她做进一步检查,却被你母亲拒绝了——她当时已经察觉到有人要害她,怕打草惊蛇,才选择隐忍。”
傅景深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想起当年母亲车祸的新闻报道,说“车辆失控撞上护栏,驾驶员反应迟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疲劳驾驶,没想到背后藏着这样的阴谋。“毒源呢?是谁给母亲下的毒?”
“毒源来自傅家的日常饮食。”苏晴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开。她拿出一张监控截图,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傅家厨房的场景,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往汤锅里倒什么东西,“这个女人,是你奶奶当年从老家带来的保姆,叫张桂兰,在傅家待了二十多年,深得你母亲信任——毒,就是她下的。”
“张桂兰?”傅景深的身体猛地一僵,这个名字他很熟悉,直到现在,张桂兰还在傅家工作,负责照顾爷爷的饮食起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陈景峰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受傅家大伯傅振涛指使的。”苏晴的声音冷得像冰,她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恐惧:“……傅振涛说,只要我每天在苏岚的汤里加一点‘药’,等她出事后,就给我五十万,让我回老家养老……我不敢不从,他握着我儿子赌博欠债的把柄……”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小时候去傅家,张桂兰总是笑着给她递点心,给母亲盛汤,那样和善的面孔下,竟然藏着这样恶毒的心肠。
“我妈妈……她知道是张桂兰下的毒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不敢想象母亲在察觉到危险后,还要每天面对那个下毒的人,是怎样的煎熬。
“知道。”苏晴点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你母亲在日记里写过,‘厨房的汤里有奇怪的味道,张桂兰的眼神不对劲’,她甚至偷偷留了样本,送到实验室检测,确认是有机磷。但她没有揭穿张桂兰,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影响傅家的声誉——她那时候已经和你父亲订婚,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家反目。”
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母亲总是这样,为了别人着想,为了星芒的未来,为了两家的关系,宁愿自己承受危险和委屈,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张桂兰现在还在傅家吗?我们现在去找她对质,让她交出傅振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