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所有的矛盾在瞬间爆发,如同决堤的洪水!
“少帅!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秘不发丧!先拿下襄阳再说!” 有老成将领急道,胡须颤抖不止。
“发什么丧!” 左梦庚猛地推开搀扶的人,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野心光芒,他拔剑指向东方,剑刃映着烛火闪烁,“父帅… 父帅遗命!回师!立刻回师!东下勤王!保卫南京!诛杀奸佞马士英!迎击建奴!” 他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煽动力,“这才是真正的勤王!这才是为父帅报仇!全军听令!拔营!东进!违令者斩!”
他根本不等诸将反应,更不顾及还在与襄阳守军对峙的前线部队,率先带着自己的亲信营头,仓皇拔营,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如同丧家之犬般沿着来路向东疯狂撤退!什么 “清君侧”,什么襄阳城,在灭顶的清军威胁和攫取军权的诱惑面前,统统被抛到了脑后!
主将暴亡,少帅仓惶东逃!整个左军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军令不通,建制瓦解!各路将领或追随左梦庚东逃,或拥兵自重准备割据,更多的则是彻底失去了约束!恐惧和贪婪如同瘟疫般蔓延!
“跑啊!建奴打过来了!再不跑没命了!”
“少帅跑了!快抢啊!营里还有粮食!”
“粮食!金银!女人!抢到就是赚到!”
哗变发生了!无数士卒如同脱缰的野马,掀翻粮囤,劈开军械库,开始疯狂地抢劫营中的粮秣辎重,甚至为了一袋米、一匹布互相厮杀抢夺!军官弹压不住,反而被乱兵砍倒在地!营啸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席卷了整个连营!汉水东岸,左良玉苦心经营的大军,在短短一日之间,竟自我崩溃,化作无数股烧杀抢掠的土匪流寇,向着四面八方,特别是富庶的鄂东、九江方向漫卷而去,所过之处,村庄被焚,百姓遭殃,哭声震天!
襄阳城头。
李定国和守军将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对岸那匪夷所思的惊天巨变!
昨日还是旌旗蔽日、杀气腾腾的连营,今日已是火光四起,浓烟冲天如同黑龙!震天的喊杀声、哭嚎声、狂笑声取代了战鼓号角!无数人影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互相砍杀,抢夺物资,焚烧营帐… 哪里还有半分军队的样子?分明是地狱之门洞开,释放出了无数恶鬼!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连身经百战的西营老卒都看得瞠目结舌,手中的刀差点掉在地上。
很快,从抓获的溃兵和 “察访司” 冒险过江探听的情报中,拼凑出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左良玉惊闻清军南下、史可法殉国,急怒攻心,呕血暴亡!其子左梦庚夺权,仓惶东逃!大军哗变,彻底崩溃!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左逆死了!贼兵散了!”
“我们守住了!襄阳守住了!”
城头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疲惫不堪的士卒们相拥而泣,许多人脱力般瘫倒在地,又哭又笑,有人甚至激动地将头盔抛向空中。持续近月的血腥攻防,巨大的牺牲和压力,在这一刻,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宣告结束!
李定国按着冰冷的城垛,望着对岸那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缓,甲胄上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然而,他的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的阴霾。左良玉虽亡,但其溃军已成流寇大患,更可怕的是…&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