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看见他的惨状,立刻围上来——他们知道,赵员外的麻烦,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有人递来半块硬饼,有人帮忙包扎伤口,而他望着远处县衙的飞檐,忽然笑了——王县令算错了一件事:商人的软肋是家人,可当商人与万千饥民绑在一起时,软肋就成了铠甲。
后堂里,王县令对着铜镜刮脸,刀锋闪过他嘴角的痔——那是去年强占民女时被抓出来的血痕。他摸了摸案头的《绝卖契》,想象着赵员外签字时的苦瓜脸,忽然觉得这张脸比任何春宫图都要有趣。“跟老子斗,” 他对着镜子龇牙,“你赵员外的算盘,还差着老子十万里呢。”
窗外,义仓方向传来阵阵骚动,像春潮拍打堤岸。王县令擦了擦刀上的血渍,心想:潮水再大,也漫不过老子的官靴。毕竟,这蜀地的天,还是他王县令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