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勒索:盐井换命的生死谈判(第12页)
县衙后堂的烛火摇曳,将王县令的影子投射在青砖地上,那影子扭曲变形,宛如一只张开利爪的夜枭,显得阴森而诡异。
他手中捏着赵员外的拜帖,指尖轻轻摩挲着烫金的“赵”
字徽记,忽然间,他嗤笑出声——这徽记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去年他的生辰之时,赵员外曾送上一个鎏金盐罐,上面就刻着这样的纹路,如今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印记,象征着赵员外的无助与绝望。
“来得好。”
王县令懒洋洋地晃着腿,靴底的鹿皮蹭过总管渗血的后背,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县丞大人昨儿被流寇砍了三根手指,正缺人凑份子治伤呢。”
阶下的总管抬起血污满面的脸,左眼已肿得只剩一条细缝:“我家老爷说,盐井可按……”
“按什么?”
王县令突然暴起,笏板重重砸在总管肩头,桑木纹理深深嵌进皮肉,“按《大明律》?还是按你家老爷的黑心肝?”
他扯开抽屉,甩出的《绝卖契》拍在总管耳边,纸角划破他的颧骨,“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总管浑身颤抖,右手指尖摸索着契书边缘——那是赵府账房先生的笔迹,每个字都透着股子阴狠的工整。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王县令强占刘寡妇的田产时,用的也是这手“借律杀人”
的把戏,先扣上“抗税”
的帽子,再逼对方“自愿”
卖地。
此刻契书上的“赵记盐井”
四个字,像极了刘寡妇临死前抓破的血书,触目惊心。
“大人何苦……”
总管咳出带血的痰,“赤水盐井每年缴的税银,够养半个县衙……”
“养县衙?”
王县令踢翻烛台,铜柱砸在总管胸口,“你家老爷去年给林宇新军送了多少粮?当本县不知道?”
他踩住总管的手腕,听着指骨出的脆响,“陈大人说了,商人涉军,其心可诛。
你家老爷要么交盐井,要么交人头——选吧。”
王县令的瞳孔在阴影里泛着绿光,像极了赤水河边等着叼鱼的水鸟。
总管想起赵员外说过,这狗官年轻时曾在盐帮当过师爷,最懂商人的七寸在哪儿。
此刻他膝盖下的青砖缝里,还渗着三年前李盐商被折磨致死的血迹,那人生前也是拒交“护商银”
,最后被割了舌头扔进水井。
“我家老爷要大人立字为据……”
总管不知哪儿来的狠劲,竟咬住王县令的靴带,“三年后若不还井,愿以全家性命担保!”
“担保?”
王县令猛地抽回脚,靴底蹭过总管的鼻尖,“你家老爷的命值几个钱?”
他从袖中抖出张泛黄的纸,“这是你家大公子逛青楼的‘消金账’,若呈给按察使司……”
总管的目光凝固在纸角的“”
印章上,那是成都最有名的销金窟。
他忽然想起大公子满月时,赵员外曾许愿“愿吾儿远离纨绔”
,如今却被这狗官拿住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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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想要多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破风箱,“除了盐井,赵府还有……”
“老子要的是盐井!”
王县令暴跳如雷,笏板劈头盖脸砸下来,“别跟老子玩商人的弯弯绕绕!
三日后申时,带契书和三千两‘手续费’来,否则——”
他指了指窗外的刑架,“先砍断你家二公子的手,让他再也握不住算盘!”
总管被拖出后堂时,听见王县令在里头哼起川剧《审死官》的段子:“官字两个口,上口吃天,下口吃地……”
他被扔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旁,望着自家商号的灯笼在街对面摇晃,“赵记盐号”
的“号”
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像极了王县令眼里的凶光。
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密信——那是赵员外让他转交林宇的《陈茂贪腐证据》,此刻却觉得比千斤还重。
王县令的算盘打得精,知道用子嗣威胁最能击垮商人,却不知道,赵员外早把三个公子送去了泸州外祖家。
但赤水盐井不能丢,那是赵府的根,是几百号伙计的活路,是城西成千上万饥民的粥棚。
更夫敲过四更,总管拖着断指爬向城西义仓。
路过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