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子。
城中的街巷里,也是一片凄凉景象。王家绸缎庄的檀木柜台在税吏的刀柄下裂开,王掌柜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石缝里渗出的血珠混着尘土,在惨白的脸上划出诡异的纹路:“赵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啊!今年丝绸滞销,库房里还堆着去年的存货呢,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税银啊!您行行好,宽限些日子,等秋茶上市,小的一定补上!” 赵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脚踢开王掌柜,转身对身后的税吏们喊道:“给我搜!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 税吏们像饿狼一样冲进内堂,翻箱倒柜的声音、瓷器碎裂声和妇人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绸缎庄里一片狼藉。赵通的眼睛在店内慌乱逃窜的人群中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个可能藏着财富的地方。他嘴角挂着一丝贪婪的笑,仿佛这满店的狼藉是他的战利品,而百姓的痛苦不过是这场掠夺的背景音乐。赵通在绸缎庄里四处翻找,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好像要把这店铺拆开来,把每一寸财富都挖出来。他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丫鬟,精致的雕花屏风在他身后摇晃,最后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赵通踩着王掌柜的手背,绣花靴底把指节都碾白了,听着对方的痛呼声,想起小时候被当铺老板踩碎瓷碗的屈辱。他弯腰捏住掌柜的下巴,看着对方眼中的恐惧,恶狠狠地说:“宽限?你当本官是慈善家啊?圣命如山,耽误了修宫室的进度,你我都得掉脑袋!” 余光瞥见柜台暗格里闪过一点翠色,他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听说你婆娘有对祖传的翡翠镯子,交出来抵税,本官倒是可以网开一面。” 王掌柜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摇头:“那镯子是我娘子的命根子啊,求您……” 话还没说完,赵通已经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大步走向柜台暗格,伸手把那对翡翠镯子一把夺过,塞进怀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好像在宣告这场掠夺的胜利。
当绸缎庄伙计冲上来时,赵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 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保护妹妹,被债主打断过两根肋骨。但很快,他抽出腰间长刀砍向伙计,刀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中,五年前转运使那句 “心慈手软做不得大事” 在耳边响起。看着伙计倒地抽搐,他摸着腰间新得的玉坠,俯下身低声说:“识相点,保你有条活路,不然……” 伙计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却又无力反抗。赵通带着搜刮来的财物大摇大摆地走了,绸缎庄外,百姓们的怒骂声不断,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赵通的贪婪行径,他就像一只饥饿的恶狼,在这片土地上肆意掠夺,把百姓的生活逼入绝境。王掌柜瘫倒在地,看着空荡荡的店铺,眼神空洞无神,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了。而赵通一行人则耀武扬威地离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就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把这世间的苦难和罪恶肆意挥洒。
在城西的贫民窟,腐木门板被税吏一脚踹开的瞬间,李老汉怀里的孙子吓得尿了裤子。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孩子身上的臊气,让为首的税吏皱起了鼻子:“李老头!这都第几次上门了?今天再交不出税,就把你和老太婆押进大牢!” 他一把扯过小娃娃的胳膊,感受着细嫩皮肤下跳动的脉搏,突然想起自己儿子生病时也是这样的触感。但这个念头被上司 “完不成任务就滚回乡下” 的威胁瞬间击碎,他冷笑着说:“听说人市上,这么大的男娃能换不少银子呢……” 听到这话,李老汉 “扑通” 一声跪下,抱住税吏的腿,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官爷,行行好啊,这孩子他爹娘都病死了,就剩这一根独苗,您要是把他卖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税吏一脚踢开李老汉,冷哼一声:“少废话,今天交不出税,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在屋里翻箱倒柜,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只留下李老汉和孙子在破败的屋里抱头痛哭。
与此同时,茶馆里,老茶客们一边拨弄着茶碗盖,一边压低声音咒骂着官府的暴行,生怕隔墙有耳;街头巷尾,卖菜的小贩、赶路的行人,也都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愤懑之色,纷纷对官府的横征暴敛表示不齿。而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