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河道也很狭窄。”
“激流而下的大水,渡过了金城障过后,遇到宽阔的浪庄河谷,若不受控制,很有可能突破河堤,淹没河岸的良田,给河谷的百姓造成困扰。”
“所以我们来到金城障,是为了疏导水流,避免祸水流向令居县。”
郭攸之恍然大悟。
“升之颇有远见,如此爱惜民力,当地百姓必定感恩你的大德。”
刘云呼了口气。
无论是羌人还是湟中小月氏,只要愿意归附大汉,为汉室效力,刘云就会把他们当成汉民。
他可没有关东士族那一套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臭德行。
说白了,那就是一群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猪。
自以为圈了地,占了几处山川大泽,垄断了出仕的渠道,便目中无人。
边鄙的羌胡蛮夷他瞧不起。
关西的汉人他瞧不起。
南州的豪族他瞧不起。
凉州三明和董卓厚着脸,挤破头颅都进不去他们的圈子。
一开始,刘云还不明白,这些关东士族到底看得起谁啊
后来他明白了,不是因为你是边郡武夫、你生活在边州就瞧不起你。
而是因为,你不活在他们的士族门生姻亲圈子里,他们就是瞧不起。
人类文明在进入国家制度,并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上流的贵族们,本质上就已经努力地让自己脱离了人这个概念。
他们自以为是统治天下的神明,生来就要践踏天下生灵。
他们才是史书中的民。
而更底层的百姓,实际上用的是另一称呼,黔首、黎庶、以及更带贬义词的生口。
刘云在汉川之战放出豪言,要让天下英雄尽低头。
便是要让这些英雄、枭雄们看看。
他们脚下的那群蛮夷、贱民汇聚成流,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反噬。
神思过往,刘云短暂的停顿了一刻。
开始更详细的部署计划。
“从乌亭逆水的上游到金城障路途遥远。”
“从此冲刷而下的洪流,在路途中将会不断向西南面的山麓流散。”
“抵达金城障时,威力会消减大半。”
“我们将在金城障修筑堰口,分导水流向西南山麓。”
实际上,以浪庄河的水量来看,就算上游的河堤决口,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损伤。
沿途浪庄河水南下滚滚上百里,山形水势,水是有孔就钻,冲击力到了金城障早就消散百分之八十了。
只是刘云本身就是细致之人,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下令在金城障南部向西面修筑了几条疏水口,把水流引导向更西南面的山麓。
那里本身地势平缓,应该是上古河道冲刷时,留下来的天然水道。
在卢水胡人南下后,当地百姓尽数逃难,如今,此处已没有居民生存。
这得感谢大自然的巧斧神工,令居塞以北的土地贫瘠,气候严酷,南部却是肥沃的河谷,这都是有自然规律的。
因为金城障至令居塞之间,也并非完全是平地,两者交汇处,本身就还有一座向东北面突出的山群。
从金城障激流而下的河水,又需要稍稍向东北拐个弯儿才能进入令居县。
刘云正好将水流引导向西南面的平缓山麓,只要此地有疏水道,形成分流,北面的河水就算还能泛滥,实际上也很难影响浪庄河谷。
人类早期选择的定居点,大都是能避过大水大灾的适宜土地。
是古人经过上千年经验教训,才形成了汉代的城市格局。
令居塞以北到乌鞘岭一个县都没有。
而令居塞以南的浪庄河谷,密集的排列着三个县,已经说明了问题。
冷龙岭的南部山群,成为了浪庄河谷的天然防线。
也成为了,刘升之水淹七军的天然战场。
“破敌,安民,两不误。”
“只要做好防护,生存在令居县的湟中小月氏人和先零羌人也会帮我们。”
众人恍然大悟。
唯有马云禄问出了一个诸将都想知道的问题。
“升之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你明明是第一次来令居县,怎么会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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